软了下来。
她朝着旁边的梅干事说:“小梅,你去问问刘秘书厂长在哪个车间,然后去跑一趟,就说我有急事要跟他汇报。”
“哎。”小梅答应着就要往外走。
可她刚刚转身,就听到大办公室门口有人不耐烦的对人说道:“告!让她去告!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得了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现在厂里工期这么紧,忙工作都来不及,哪个领导有精力去管她那点闲事?!
去去去,别在这儿站着,厂长不在,她再闹腾你让她去找王秋萍,这种烂事不应该他们工会管吗,找厂长干什么!”
王秋萍瞬间挺直了脊梁。
她是部队干部出身,一向好强。
当初因家庭成分的原因转业到纺织厂来做工会工作,她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总觉得自己来这儿是大材小用。
可正因为此,她最在意的就是别人对工会的藐视,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对工会工作的贬低。
今天蔚楠的事儿本来就是一个大麻烦。
而她也听说了,这麻烦之所以激化,全都是因为那个刘强全!
这会儿原本她就累心,又听到刘强全说出这么赖赖哔哔一番话,心里那火气就有点绷不住了。
她冲着门口大喊一声:“刘秘书,有话进来说,你一个大秘书,在门口这么嚷嚷,也不怕人笑话!”
刘强全愣了一下。
刚才乔会计当着那么多人给他难堪,他心里就很窝火了。
可她是工业局领导的家属,大面上该忍耐的必须忍耐。
好容易她吵吵完有事先走了,刘强全还没松口气,就有人来说蔚楠要去告状,让他去找厂长汇报一下。
这他哪里还能忍得了?!
可刘强全是真的不知道王秋萍在大办公室,她不是下车间了吗?
听王秋萍叫他进去,刘强全恨得直咬牙,觉得那个蔚楠就是个扫把星,今天自己碰到她,算是触了大霉头!
可王秋萍是工会主席,级别上比他高好几级。
他再不乐意,也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大办公室。
他进门朝王秋萍笑了笑,解释了一声:“王主席,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可别放在心上。我也是被人给气急了。”
说到这儿,他转头看向蔚楠,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我说你这个人,年龄不大,死皮赖脸的劲儿可不小!你闹什么?再闹我立刻给保卫科打电话,你真以为没人收拾得了你了?!”
“刘强全!”
王秋萍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说话注意点!你以为做厂长秘书就了不起了?你还不是厂长呢!
我跟你说,你这样下去是要犯大错误的!到时候没人能救得了你!”
王秋萍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她安抚了半天,让这个王八蛋一句话全给搅合了。
蔚楠要是真被他这些话气得去了省妇联,到时候不说他,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刘强全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腔。
表面上像是接受了告诫,可眼神里全是不以为意,明显根本没有把王秋萍的话听进去。
他是纺织大学毕业分到厂里的大学生,和王秋萍那种部队转业的大老粗可不是一回事儿。
现在大学生有多金贵?就为了撵走一个告状的,自己能犯什么大错误?
这话说的,吓唬谁呢?
他这是在替领导分忧,是在解决问题!
蔚楠走上前,看着王秋萍平静的说:“王主席,刚才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让蔚双全还钱,现在我想提第二个要求。”
还有第二个?
王秋萍赶紧打点起精神,问道:“是什么,你说。”
蔚楠看了一眼刘强全,再看回王秋萍:“我的第二个要求是,要刘秘书在全厂干部工人以及家属面前,给我当众道歉!”
在全厂干部,工人面前道歉,那么通常的做法是,写道歉信贴在厂门口的公告栏里,让所有进出的人都能看见。
如果连家属们都要知道,就还得趁食堂开饭的时候,在厂广播站把道歉信念出来,给那些不识字的老头老太太们听
。
真要这样做的话,先不说丢不丢人,刘强全今后的仕途可就算是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