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的时候, 绘理总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把闹钟关掉, 绘理揉着眼睛, 头也不梳就打开了房门, 嘴里还无意识地撒着娇:“讨厌, 怎么大家起来都不叫我呀?”
宽敞的房子里, 只有她的声音, 无人应答。
绘理许久等不到回答, 她楞了一下。
……奇怪。
她家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对谁说的呢?
樱宫绘理。
父母身亡, 拥有她监护权的叔叔常年在外工作,叔叔的面容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模糊了不少, 他虽然忙碌, 但也会定时询问绘理的情况,每个月打零花钱的时候,就像是恨不能搬空金山一样往卡里塞钱。
绘理和叔叔说过不用那么大的房子,但叔叔坚持让她住在安保性极好的别墅,在一次通话的时候, 绘理不小心说出“因为一个人生活稍稍有点寂寞”, 叔叔才妥协,让她自行选择。
绘理对给叔叔添了麻烦感到些许歉意, 可她的脑海总是乱糟糟的。
她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 无论她选的房子多小,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空荡荡。
绘理的潜意识告诉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是怎么样的呢?
叔叔应该会在家里为她准备小蛋糕,在每日小姑娘亲了亲他脸颊后, 笑着出门上班;家中应该还有一些人。
有个是女孩子,她们会抱着对方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和睡觉,一起穿各种各样漂亮的小裙子。剩下的应该是男孩子。
一个竹马可能比较沉默寡言一点,但是总是给绘理带喜欢的东西,甜食,漂亮的花朵,可爱的卡片,明明看上去是难以接近的冰,相处的时候才知道是温柔的水。
另一个竹马可能比较暴躁一点,他格外幼稚,喜欢和她吵架,爱欺负她,但他总是对她很纵容的样子,嘴上说得别扭,可他会为她准备礼物,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和喜好。
比起大家的自律,家里只有绘理喜欢赖床。无论多少个闹钟都叫不醒,“一分钟,最后一分钟”永远是最后亿分钟。每天来叫她起床的人都不同,方式也不一样,叔叔和竹马们直接把绘理抱下床,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拎去卫生间,女孩子会直接扑倒绘理身上,和绘理一起睡,——然后被其余人一起拎起来。
餐桌上永远是热气腾腾的早餐,有着她亲近而依赖的人们。
可是现在,只有她。
这种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的感觉实在把绘理困扰了好长一段时间,绘理总是觉得,她的身边应该有着叔叔,有着青梅竹马,有着亲近喜爱的小伙伴,网上还有几个熟悉的好友,以及,脑海里应该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
然而事实是,她什么都没有。
绘理觉得她的身边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有热闹和欢笑都像是她的幻想。
绘理眨了眨眼睛,视线里好像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奇怪,早上起来总是那么容易流泪。”绘理揉着眼睛,低声自语。
她拉开窗帘,明亮的日光就倾泻了进来。
天空辽远,碧蓝如洗,几只鸟儿轻快地在树枝上跳跃着,发出清越好听的鸟鸣。
绘理弯着眼睛笑了笑,为这些鸟儿准备了些吃食。
从小到大,她向来很受动物的喜爱欢迎,哪怕是再胆小怕人的动物,在她靠近时,也会亲近的朝她靠近,翻身露出柔软的肚皮,给她摸。
今天是中二春学期的开学日,绘理没有再耽误,收拾好自己后就出了门。
“日安,小绘理。”
隔壁邻家的太太笑着对她打招呼。
她有着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温婉的短发让她看上去远比年龄要年轻,笑容温柔得如同三月的清风,绘理忍不住也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日安,沢田太太,今日的您也非常美丽呢。”
绘理是上星期刚搬来这的,在路上看见去超市买了许多东西的沢田奈奈,帮她提东西回家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邻居那么巧。
两个人就熟悉了起来。
绘理知道沢田奈奈有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的儿子,家里只有母子二人,虽然沢田奈奈很甜蜜地和绘理说孩子他爸去南极挖石油了,但这种鬼都不信的谎话估计也就能哄哄三岁小孩,绘理想,如果那男人不是不负责任的渣男的话,那么估计就是和变成星星这种善意的谎言差不多了。
绘理心中叹息,对性格温柔笑容纯净的沢田奈奈更怜惜了。同时她想,既然知道沢田太太的儿子和她在一所学校,那么打听清楚一些时,悄悄在背地里对他关照一点好了。
绘理走在路上,不时有人向她打招呼。
绘理礼貌微笑回应,心中也难免有些奇怪。
她是从别的地方转学而来的,因为叔叔和她说,从今年开始工作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