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栝猛地回头，礼堂的灯光在他眼中映出光彩。
让秦瑜想起那只围栏内的小哈士奇。
不过，看来他还没学表情管理。
“怎么了？”宋隐栝说。
他如此从善如流的反应倒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陈忆迢惊讶道：“你还真回啊。”
礼堂的灯熄了，主持人打开麦克风：“尊敬的同学们，敬爱的老师们，大家下午好！今日起，雏鸟将褪去绒毛而成为振翅高飞的鹰，飞往更广阔的天地！今天我们相聚在此，不止展望明年的高考，更是对过去的自己做一场盛大的告别……”
宋隐栝捏着手机，过了良久才问秦瑜：“三年同学情，加个联系方式？”
学校不让带手机，用到手机的地方很少，因此他们也一直没有机会加上联系方式。
而今天，秦瑜早便跟孟婉芸要了手机，后者出于拍照的考量，十分慷慨地给她把手机带来了。
“可以。”秦瑜说着，扫上了宋隐栝的二维码，“不过我一般不看手机。”
宋隐栝也没想怎么样，他点开秦瑜的头像看了又看。
那是一张快要糊成像素块的锦鲤图，从这点就可以知道她大概有好几年没换过头像了。
他想了想，什么都没发。
“你家养猫了？”秦瑜忽然又凑上前来，指着宋隐栝的头像问道。
齐君此时似乎和宋隐栝置了气，坐得离他很远，根本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
“对。她叫雪豹，今年四岁。”宋隐栝道。
一只美国短毛猫配这名字，这倒是新奇。
“挺可爱的。”秦瑜说，“怎么叫这个名字？”
想起家里的小猫，宋隐栝一笑：“她喜欢飞檐走壁。刚接回来的时候就在家里上蹿下跳的，一个没注意都爬到天花板吊顶上了。看她这个毛色和雪豹也有点像，就叫她雪豹了。”
秦瑜点点头，说：“你现在租房子的话，小猫怎么办？”
“她也在。”想到雪豹的破坏力，宋隐栝有些无奈，“我们已经准备赔一个窗帘给房东了。”
蓦地，察觉到身后有一道滚烫的视线，秦瑜回头。
孟婉芸坐在摄像机旁边的位置，见她转头，笑着挥了挥手。
秦瑜也笑了一下，又回头问：“你背景那个是什么？”
“猎户座大星云，就是冬天一抬头就能看见的一个星云。不过现在光污染太严重了，也不一定能看到了。”宋隐栝说。
“噢……学校天文台能拍出来吗？。”秦瑜说。
“当然可以。”宋隐栝说。
似乎有些久远的当初说过的客套话浮现在脑海，他又说，“到时候我会去拍的，你……要看吗？”
“好啊。”
誓师大会并没有持续很久，流程走完就放学了。
照片是拍了挺多的，犹豫半天，秦瑜还是一张都没发在社交平台上。
“你和那个男同学真的不熟？”拉着秦瑜离开时，孟婉芸问。
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早在秦瑜的意料之中。
秦瑜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杨老师有没有找你说什么？”
提到杨克锋，孟婉芸的神色不耐烦起来，道：“他跟我说让你走高考。这个老师真是闲得没事干了，当初那个男孩子打扰你学习不管，你们班里那对早恋的他也不管，就管那些没用的。他是不是也找你了？我跟你说……”
“其实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秦瑜打断她，迎着她惊愕的目光继续说，“跳舞可以以后再跳，高考就只有一次机会。”
“你懂什么！”孟婉芸骤然拔高音量，“他不就是为了升学率？我当初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去别的市重点借读，你非要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这学校一年就出几个复旦交大的？”
“那我现在去主攻文化课我也能去。”秦瑜说。
“你能去又怎么样？以后大学累死累活又要跳舞又要学专业课，你现在就累一年，以后就轻松了。”孟婉芸声音软下来，目光却灼灼，“妈妈知道你现在累，忍一忍就过去了。”
“以后非要跳舞吗？”秦瑜问。
孟婉芸已经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了：“你现在可能想要放弃都是一时的，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熬一熬就好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说最喜欢跳舞了，缠着我要学舞蹈的？你十八岁了，应该要懂得坚持了。”
秦瑜保证，她从未这么说过。
当她看懂孟婉芸，设想里她会说的话与现实重叠，事情才更加无趣。
她敷衍地应和了孟婉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