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川当晚失眠了，翻来覆去三点多才睡着，等他睡醒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
老房子隔音效果差，他能听到厨房翻炒的声音。
江见川穿上外套，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正在炒菜的江玉芝，叫了声“妈”。
江玉芝没回头，熟练地放各种调料，没搭理他。
冷暴力啊。
江见川站在门口踌躇了下，打了个喷嚏。
“啧。”江玉芝扭头看他，“大晚上不睡觉出去浪能不感冒？该！”
“……”江见川尴尬地又打了个喷嚏，没想到江女士竟然知道他昨天晚上出去跟吴歧路见面的事。
果然，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妈。
“别在这杵着了，自己倒点热水喝去，小感冒先别吃药了，是药三分毒。”
江玉芝的锅铲子“哐哐”翻炒里面的排骨，一看就是带着火气，但是又不得不关心自己这个糟心的儿子。
都养这么大了，总不能扔了吧？
江见川脸上带了点笑意，“知道了，妈妈。”
江玉芝斜晲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没错，我就说那个小吴怎么咱家这么上赶着，合着是看上我儿子了！”
厨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江见川捧着水杯，不敢搭腔。
江玉芝带着气，对着客厅道，“我没法理解你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喜欢男人，但是我也没办法让你结婚去祸害人家好闺女，咱不做那坏良心的事。”
江见川有几分怔愣，三两步走到厨房，“妈，您的意思是……”
“你先别高兴太早。”
江玉芝“哐”得盖上锅盖，看他，“就那个小吴，川儿，他是个什么家庭？他的家庭能容忍他跟个男人谈恋爱吗？他们家有钱有势，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见川舔了下干裂的嘴角，“妈，小吴的父亲不是那种人。”
“我管不了他们家是个什么人，小吴才20岁啊！”
“……21。”江见川弱弱开口，被江玉芝瞪了回去。
“他才20岁，还是个富家公子，那些电视剧怎么演的？像他这样有钱长得又好看的，哪个不是花花公子，就连男主角都得有个白月光，身边莺莺燕燕不知道有多少。”
江见川动动唇，试图为吴歧路辩解。
但江女士显然沉浸在她最近看的霸总电视剧情节中，强力输出。
“你不光不是女主角，你连个女的都不是！人家会跟你长长久久吗？回头找个门当户对的，把你一踹，你哭都没地哭去。”
江见川张张嘴，江玉芝瞪他，“你想说什么？你现在就是色迷心窍昏了头！小吴是长得挺好看，那也不……”
“妈，锅糊了。”
“哎呀！我的排骨！”江玉芝慌慌张张地掀开锅，嚷道，“愣着干嘛？快加点水啊！”
江见川赶紧端起一个大碗，接了满满一碗倒进去。
江玉芝看着她即将要大火收汁的排骨，拿起旁边的漏勺就往江见川身上招呼，“我让你加一点！你看你给我嚯嚯的！等我死了你就得吃一辈子外卖！”
“大过年的，您说这话，不吉利。”江见川挨了一漏勺，但是脸上带着笑。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江玉芝把人推出厨房，对着一锅水排骨唉声叹气，不知道叹的是排骨，还是自己的傻儿子。
吃饭的时候，江见川捧着自己的碗大气都不敢喘。
江玉芝现在就是个随时会点燃的炸药桶，看他是哪哪都不顺眼，他现在已经不是妈妈的好宝贝儿了。
“咱家附近不是有个福利院吗，里面有很多被遗弃的可怜孩子，改天我去看看，找个合眼缘的给我当孙子，孙女也成。”
“啊？”江见川筷子抖了下，刚夹起来的肉“啪嗒”掉在了地上。
江玉芝眼睛看过来，江见川直接用手将排骨捡起来往嘴里放，“三秒之内，三秒之内。”
“你……”江玉芝看着他这个样想笑又得硬绷着，“臭小子，洗洗再吃啊。”
“妈，这事不能这样干，我没有抚养一个孩子的能力。”
江见川腮帮子鼓动着，一边嚼一边说，他妈妈是个雷厉风行的，这事必须严词拒绝。
“怎么就没有能力了？你一个月赚那么多钱，回头想带进棺材板是怎么样？你没个孩子，以后住养老院都得被人欺负！”
江玉芝想了一晚上，她没有办法让江见川去骗婚，那领养个孩子总可以吧？给可怜孩子一个家，也算是积德了。
“不是，妈您把养老院想得太不负责任了，不是，这就不是养老院的事，哎哟。”
江见川嘟囔着，放下筷子，灵光一闪，“妈，我也不符合领养人条件啊，单身男性跟被领养者年龄差至少得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