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原本喧闹的书院,也渐渐安静下来。但在书院大门前的君行碑下,还站立着十余人,皆为儒服老者的弟子。
“大师兄,这座君行碑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何老师一连看了三个时辰?”有年轻的弟子忍不住道,“这字迹看起来,很一般啊。而且,老师亦为书之国士……”
“你不懂。”
大师兄摇了一下头。
虽然他清醒过来了,但心里依旧震撼不已。这座君行碑,乃是他无法想象存在……
“……”
“大师兄,那你看到了什么了?”
此刻另有年轻弟子好奇道,其他弟子闻言亦颇为好奇。
“我看到了天地,看到了君子,看到了自强,看到了厚德……”大师兄沉吟一下道,接着扫视一眼众师弟又言,“我无法去形容,但是让人心神震动,有一种,天,原来如此之大,地如此之厚,君子真的存在……”
众人闻言愣了愣,有些不太懂。
“呃,大师兄,即是什么意思?”有师弟忍不住道,“说,简单一点?”
“我刚才所言,便是最简单的了。”大师兄道,“其实,太过复杂与晦涩,我亦无法形容与表述。”顿了顿又言,“只要你们看到了,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
“那主旨是什么?”
“主旨?”大师兄愣了一下,便示意一下君行碑,道:“君行碑上不是写着吗?”
“……”
片刻后,有弟子道:“大师兄,需要叫醒老师吗?都快到丑时了。”
大师兄摇了一下头,对着众师弟道:“老师由我守着即可,你们都去休息吧。”
“一起守着吧。”
有弟子道。
“无须,去吧。”大师兄道,“若是不去休息,亦看看二十七书山亦可。”
“大师兄,这二十七书山有些古怪……”
“的确有些古怪。”
“即使我想去看,也看不到啊。”
这时,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他们三十三人中,现在只有大师兄一人,还没有去过大殿,一直都守在君行碑,并没有见过二十七书山。但是,他们三十二人中,却只有十二人,能看到二十七书山……
其余二十人只看了个寂寞。
所以。
现在守在君行碑下的十余人,皆是没有看到二十七书山的弟子。而能看到书山的弟子,以及另外几人,则一直盘坐在广场上,或者是草坪里……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书院的学子。
谁不想进入二十七书山?
不过现在,毕竟快要到丑时了,不少学子渐渐支撑不住,不得不去休息。
二十七书山就在那里,没有必要死撑。
“对了,檀香书院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不过,毕竟是我们失礼在前,不能再恶了檀香书院,也绝不能再失礼了。”大师兄苦笑一下,便道:“我们身为圣书院的弟子,在外面行走,代表着的乃是圣书院,绝不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对人对事要谦虚谨慎……”
“大师兄,吾等明白。”
众人道。
“大师兄不必担忧,师弟等人已经向檀香书院认真解释和道歉了。”王观微笑道,并不放在心上,“而且,吾等亦不是故意而为,他们会理解的……”
“他们会理解?”
大师兄皱了一下眉头。
若是普通的书院,或许到了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但是,有了安先生的书院,做到这一步,还是远远不够。
他沉吟一下便道:“王师弟,你们几到牛车上,取来三刀玉竹纸,权当是赔罪礼。”
“三刀玉竹纸?”
王观不由一惊,道:“大师兄,这需要吗?这玉竹纸,乃是我圣书院最珍贵的宣纸,千金难求。即使是老师,一年亦不过是三刀而已,就连大师兄,一年亦不过是一刀……”
“除了玉竹纸外,还有那大安墨,全部取来吧。”
大师兄道。
“大师兄,这……”王观有些震惊道,“若是全部取来,老师还用什么?而且,需要如此多吗?大师兄,你可是知道,这玉竹纸在大宋,一刀值几何?万金!而且,有价无市。”
“让你去便去。”
大师兄道。
“大师兄?真要如此吗?”有另弟子道。
“我只怕还远远不够。”大师兄摇了一下头,便看了一眼君行碑,道:“无须二十七书山,只需此君行碑,便可让我圣书院失色。而二十七书山,则让天下失色……”
“大师兄,师弟此便去。”
王观一礼,便带着几名弟子匆匆走了。
“既然你们不愿去休息,便去看二十七书山。”大师兄看向大殿的方向,可惜被院门所挡,无法看着大殿,更无法看到二十七书山,道:“安先生有方,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去吧。”
“大师兄,在我圣书院,亦可为圣贤。”
有弟子道。
而且,圣书院的圣贤,还不少。一般来说,大儒亦可看为圣贤……
“安先生所言圣贤,不是你们所理解的圣贤。”
大师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