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登高,杨连夏最不喜欢的一项运动,但今天突然想要在山顶看一场日落,收拾着手中的物品,充电宝的线头被她拔掉,转身的瞬间,张阳望已经把手机打开,那熟悉的页面出现在两人面前。
“同意一下。”张阳望淡定道,一直没有加好友,也是个胆小鬼,现在人要去爬山,自然不放心,他又不能离开队里,所以只能用个笨办法。
杨连夏哦了声,低头鼓弄手机,同意后面对如何备注犯了难,最终还是老样子写上大名,和最上面姚远的置顶有着差距,一个是张阳望,一个是姚姚。
下楼梯杨连夏对张阳望朋友圈很好奇,本以为她会是一个不分享的人,没想到每月都有那么一到两次发朋友圈,最早一条是二〇一七年十月,是他和队员在灭火后拍下的一张合照。
这里面的部分人她眼熟,但有些印象都没有,要说最突出的一定是最后一排,倒在一起的四个人,张阳望、时津、程星传和刘指导。
照片上的他们脸上黑黢黢,是烟灰直接在他们脸上,干燥的毛巾根本无法擦掉,沾了水之后勉强可以看见五官,但脸上的笑和露出的牙齿让她一时间无法分清谁是谁。
爬山自然是到附近矮的,消防队门口正好有公交车,和之前来的时候有了大变化,换新车了,不过还是拥挤,毕竟都是上下山带着大包小包,车厢内几乎没有可以走路的空隙。
我好想你在起风的夜里
我好想你在人群的缝隙
你听见吗这一句喜欢你
追得上你背影吗
音乐铃声响起,杨连夏接通后手机镜头对准地面坑坑洼洼的山地,虽然上山难,但这一路零零散散还能碰到不少人,山路修的也好,到半山腰车就没办法继续往上开。
“到哪里了?”张阳望不知道站在那棵树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杨连夏也没有认真看,目光全都在脚下的地,越往上走坡越大,力气也要使出来,对于长期生活在低海拔的杨连夏,着实有些困难。
虽然又在认真地调节呼吸,但最后就变成嘴巴微张,指腹不小心碰到上面的转换图案,镜头直接对上她通红的小脸,身上白色防晒衣掉落在胳膊肘,黑色吊带在肩膀处有要下滑的意思,却始终左右摇摆。
张阳望看到这一幕后,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脸上的红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咳嗽声低着嗓音问:“慢点爬,春夏太阳下山的慢。”
杨连夏这个行动派就是令人头大,之前和姚远去爬莫干山,按照名宿老板所说,七点不到才能看见太阳下山,但等到他们六点出头到那里的时候,火红的太阳已经接近天际线,短短几分钟,都还在欣赏,已经在众人的目光中躲起来。
杨连夏累得不想把衣服从身后拽上来,喘着气吐槽道:“以前体育课也没有那么累,真的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
才二十四就说上了年纪,让刘叔知道可得要把她好好说一顿。
满是额头的汗,其中一滴顺着眉心滑落到鼻尖,再到嘴唇,最终落在衣服上,张阳望喉结混动,嘴角微抿,轻微的变化让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闭眼抬手捏了捏鼻梁,用咳嗽声遮掩内心的想法。
杨连夏全身心都在上山,哪里会注意到他的表情,举得手机累了就拿在腰前,风一吹呼吸声传到他耳边变小,头发被糊得往后,眼睛眯起来停止步伐,等这阵风散了继续往上走。
杨连夏的目光被最矮小的一棵树吸引,走过去停在面前,破旧的木牌和快要断掉的绳子,上面刻下来的字到现在还很清楚,这字迹让她熟悉,往后看藏在最里面的树林中,还有许多这样相似的木板。
小路很少有人走,杨连夏谨慎弯腰仔细观看,盯着看了许久,手机镜头对准,小声问:“这是不是你写的?”
“嗯,后面那一排都是我们写的。”张阳望淡定道,这算是依山大队每年的习俗,会在附近山上种树,数量不多,类似于开展的活动。
杨连夏凑近看清上面的字,不知道是用什么刻的,内容也是和森林火灾有关,是他们的期望。
【不望再有人牺牲】
简简单单的梦想,却很难实现,时间是二〇一五年九月,到现在已经五年,除了边角变钝,绳子因为摩擦而变细,其他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徐双的梦想就更贪心,希望世界上没有火灾,后来年年火灾频发季都让他没有觉睡,经常奋斗一天一夜,结束后直接躺在山路上整修,等到有力气了才回去。
杨连夏只跟过一次队伍,现在回想每个火灾的发生都会令人懊恼,要么雷击要么纵火,这两个就占据火灾发生原因的80%。
“日落结束还舍不得回来?”张阳望突然发声把正在发呆的杨连夏吓一跳,皱眉把手机放在桌面,手边的矿泉水瓶早就空了,“再等一会儿,还没休息好。”
长期不运动的人,突然爬这么高的山,体力肯定不行,杨连夏坐了一刻钟还想要再休息,后面的店铺在陆续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