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转头瞥了眼不远处三人合抱的圆柱,高德撩起袍摆,摆出要往柱子那冲的姿势。“臣就撞死在殿上!”
女皇凤目瞪得圆溜溜的,龇牙咧嘴那模样跟另一人真恼了时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可惜高德正在摆造型没看见。
“高德你混蛋!”远坂爱又替女皇叫了出来:“你这也不是在开玩笑吗,那根柱子就能撞死你?就算把整座乾明殿撞塌了你还是活蹦乱跳的好吗?你该死!”
“臣散了功撞不行吗?”高德先朝女皇拱手,再对远坂爱招手:“我这就死。”
远坂爱是瞠目结舌,女皇无言以对,或许是怕一开口又被高德打断了,只是咬牙握拳。殿堂上其他人则是完全惊呆了,没人想象得出来,身为圣山之女有传奇之力只手就能灭国的女皇,头一次被别人当作胡闹的熊孩子一样训斥,还半是玩笑半认真的拿死谏威胁。
要是寻常臣子,真要死谏女皇挥手就制住了,或者压根不在乎。可高德哪是寻常臣子呢,这家伙手握上古战舰,据说还干过恶魔乃至魔思达。即便不是女皇对手,远坂爱也说得很清楚了,哪怕整座殿堂塌了他也死不了。
沉寂持续了不知多久,苍老咆哮激荡殿堂。
“够了——!”
竟然是朱大都督朱应能,他竟然一反常态挺身而出,呵斥高德:“高国公,你既然知道陛下是开玩笑,也知道君言无忌,为何紧抓着戏言不放?你这不也是在轻慢陛下吗?还拿死谏要挟,你还当自己是大明臣子吗?”
满堂臣子们都松了口长气,连高德自己都如释重负,朱大都督出来捣浆糊了,女皇这下该有台阶下了。毕竟大都督是宗室,按辈分算还是女皇叔爷。
“微臣该死!”高德顺坡下驴,跪地叩首:“请陛下责罚!不过微臣是急出来的,就怕陛下执迷不……呃,太入迷,让臣子们误会。”
“高德……”女皇终于能说话了,不过说话前先瞅了瞅殿堂侧门,那里似乎没人,但她知道有。接着再瞥了眼朱应能,后者完全没有刚才呵斥高德的豪气,诚惶诚恐的低头拱手。
最后目光才转到高德身上,她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刚才是真被高德堵得郁闷。
“到了最后你还有说道,证明错不在你啊。”女皇冷冷哼着,可不少人却听出了欢快的味道,感觉异常奇妙。“那么错就是在朕喽?朕就不能开你的玩笑?”
或高或低的吐气声连绵起伏,臣子们都觉熬过了这一关,女皇承认是开玩笑,不逼着高德当皇夫了。
只要高德放低姿态求饶,此事应该就这么过了,没想到这家伙却又硬起了脖子。
“微臣乃陛下子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有什么玩笑开不得的。可陛下不能拿自己开玩笑,也不能拿国事开玩笑,微臣惶恐,此事陛下有错!”
别说捶胸顿足的朱大都督,连吕适行跟林德诚都抖起了手,恨不得冲上来一人摁住高德一条胳膊,压着他给女皇磕上九九八十一个响头。
“好了都别开玩笑了!”女皇刚涌起的那点欢快瞬间没了,她是真生气了,或者说是恼羞成怒:“莫非你还要朕下罪己诏吗?”
“臣不是开玩笑。”这时候的高德就跟倔驴一样毫不松口。“罪己诏严重了,但陛下至少得认错。”
“你、你……”女皇霍然起身,纤纤玉指遥指高德:“你还没完了呢?”
远坂爱上前想要劝解,被女皇摆手止住,她气咻咻的说:“你刚才拿撞柱子威胁朕,是不是不敬?吕适行!你管着都察院,说话!”
吕适行吓了一跳,瞅瞅高德,咬牙道:“是,高国公确实犯了不敬!”
“拖出去!”女皇有力的挥手:“打三十大板!”
“我去监刑!”远坂爱赶紧揽下任务,从缩在角落里的羽林卫里抓了两个出来,一人捞住高德一条胳膊,直接把他拖出了殿堂。
“谢陛下不杀之恩!”要出殿门的时候高德还回头喊了一嗓子,让不少人再也忍不出,噗嗤笑出了声。
女皇没有怪罪,因为她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这时候掌印太监邵皓钻了出来,招呼太监清扫垃圾,摆上新的桌子。女皇回座,悠悠的侧耳听着,把依稀的噼啪响声当做了乐曲享受。
等板子声没了,女皇才摇了摇袍袖说:“朝会就此为止,高德之事,你们就等着旨意吧。”
待群臣散去,女皇进了侧殿,也就是平时批改奏章以及单独会见臣僚的地方。
“姑奶奶,你怎么护着高德那家伙了啊!?”
宫女形貌普通,开口却是姚婆婆的嗓音。“人家说得也没错,大明的国事怎么能跟你的私事混为一谈呢?而且当着臣子的面说自己要招皇夫要嫁人,多不体面啊。就算是要考验高德,也没必要在朝堂上,完全可以在这样的地方,不至于让那些个凡人笑话嘛。”
姚婆婆叹道:“别看那些大臣们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这会怕不是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恨不得马上广传天下。他们还会添油加醋,说你欲求不满什么的,总之种种不堪入耳的话他们都整得出来。”
“姑奶奶~~~”女皇受不住了,腰肢扭成了麻花:“你也在取笑我!”
“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