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
莹绿魔潮滚滚涌动,高德的金焰和朱雀的巨蟒虽然每次回卷就将大片疫魔焚作飞灰,可这些疫魔不过是最低阶的恶魔。相比整股魔潮而言,损失不过是微乎其微。高德和朱雀的努力,看起来有点可笑,像是企图截断滚滚激流。
高德此时已经换上了血魔怒酋手办,抱着锚钉开干,却还是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这样下去不行……”
朱雀凑了过来,竟然道出了跟他相同的想法。
“我们分头去前面。”她指了指河谷前方,那里原本应该是座颇大的湖泊,现在已被难以计数的莹绿疫魔覆盖,铺得像菌毯似的。
朱雀说:“去那里找找领头的,就算阻止不了这些疫魔,干掉领头的也能减轻对大阵的破坏。”
不等高德回应,她就径直化作焰火长蛇飞升而起,投向远处被疫魔之毯覆盖的湖泊。
这个思路倒是不错,不过朱雀这么积极倒让高德有点犯嘀咕。相比专心搞事的太一魔教,海塔会更加飘忽不定难以捉摸。高德虽然认定他们会对小丽不利,但终究只是开脑洞,还没有抓到确实证据。他还在不遗余力的折腾,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以防万一。
也罢,这个朱雀就算不是海塔会在伏牛山的最高头目,也是决策核心之一。只要跟紧了她,就算介入了海塔会内部,总有机会摸清楚海塔会的计划。
高德正想学朱雀也升空而起,疫魔群中忽然冲出一头小个子,抱住他的腿,张嘴就啃。
严格说那算不上嘴了,而是由无数蠕动虫子叠压在一起拼出来的缝隙。缝隙之后的部分勉强看得出是人类脑袋的轮廓,只是更像被好几层蛆虫之类的魔物包裹着,或者发泡肿胀成这样。
这头在高德超脱视野里被标注为“腐虫疫魔”的恶魔没什么威胁,它啃到腿上那一嘴,除了发出什么东西被崩碎的喀喇声之外,高德是完全没有感觉。不过它那像是散溢着黏稠浆液的肢节贴在战甲上,对高德的心理造成了相当伤害。
高德挥了挥胳膊,小臂上的力场盾展开,金焰随着透明屏障伸展,将这头恶魔当做海滩上的沙雕般分解。绿浆与飞灰齐舞,依稀见到透明身影升起,即将散作青烟。
心中微动,高德伸展意念触须,瞬间缚住那道魂魄,捏到了一个手办。
并不是他对这种低阶疫魔有兴趣,蠕虫般的口器和昆虫般的肢节除了散播疫毒之外,并没有更多危害,也就是足够吓人而已。之前朱雀告诉过他,在这股疫魔之潮里占大多数的这种恶魔,主要的任务是吃光遇到的一切草木动物,然后留下能够散播混沌瘟疫的疫种。跟虫卵很像的疫种可以寄生于没被吃尽的草木与动物之中,持续不断的散发疫气,或者由更细微的蚁虫带到更远更广阔的地域。
高德捏这个手办,是想看看在这些恶魔身上能不能找到凡人的记忆,由此观察降世的恶魔与魔人之间,到底有多少异同。
这些恶魔前身显然是凡人,不仅是高德捏了手办的这头疫魔。刚才被他烧成飞灰的成千上万恶魔,每个乍看都是直接从混沌里挤出来的恶魔,但恶魔身躯上残留着的缕缕布片,偶尔手持的武器却展现出他们变作恶魔之前的身份。还有不少标注为“疫魔尸傀”的恶魔,更是直接保留着生前的形貌,只是看起来完全就是僵尸。
确实如朱雀所说,这些人都是最初搅起松州之乱的叛匪,很多甚至还穿着地方州军的制服。应该是叛匪之中的精锐,不是精锐的寻常百姓,估计都已经被太一魔教当做祭品用来搭灰境大阵了。
松州之乱不仅乱在松州,全省乃至邻近三省的十多个州都被波及,受难平民好几千万。到现在死难者估计超过一千万,真不知道太一魔教和陈重蒙加曹飞虎这两方各自分了多少。
捏到了手办,魂火外送,将周围一圈疫魔烧成骨架,高德这才激活飞行器腾空而起。
半空中他分出意念沉入新捏到的手办,与坚韧有如实质的魔将手办比,这个手办就羸弱得像是青烟凝成的,意念稍稍一触就在扭曲变形。高德不得不将意念凝结得异常纤细,才能在不扰乱整个手办的情况下,探入手办内部。渗透压只有区区几百,与他现在的力量相比真是呵气即散。
手办深处意念碰触到了若干碎片,但碎片里没有任何信息,全是阴冷渗人的古怪触觉,似乎有无数小虫子在皮肤上窸窸窣窣的爬着。
原来如此……
高德努力忍住不适再感受了会,终于明白了。这些恶魔并不是由凡人先变成魔人,再魔心夺灵转换而出,在手办里完全找不到属于凡人的痕迹。不过它们也不是直接由混沌而来,而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术法,将凡人尸体变作类似“魔卵”的存在。而后不必费力制造巨大的混沌缝隙,就能让恶魔之力附着在尸体上,进而由尸体孵化出恶魔。
这就是说,这些恶魔完全是在现世里生长出来的,这自然是趁着伏牛山被圣山与魔教当做了对决之地的机会钻的空子。
至于陈重蒙曹飞虎为什么这么做,高德原本觉得应该是这么做最方便,毕竟他们不是太一魔教,有力量和资源开启混沌缝隙把恶魔拉进现世。
等高德在空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