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手办才是朱幼楚的本体……
“你怎么还不出去?”朱幼楚竟然感应到了他的注视,侧身说:“你的要求我已满足,再不出去我可要叫非礼了。”
“郡主啊,”高德叹气,“我出不出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殿堂之中还有团模模糊糊的云雾,就在刚才说话时,云雾翻滚,凝作尊神像,竟然与高德的血魔步卒形貌一般无二。高德一看便知,就如在血怒原野里击败血魔狂怒者后的变化一样,他夺到了这处灰境的权限。
“啊……”朱幼楚终于显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你这人呢怎么如此蛮横无礼,竟然强占我的闺房。”
说归说,语气和表情却看不出有多愤怒,似乎逆来顺受惯了。
“郡主啊,”高德残酷的点出现实,“你现在并不是活人了,准确说你连人都不是了。”
“越发荒唐了,”朱幼楚薄嗔:“不要以为你生得俊俏我就不与你计较,你——!”
下一刻,她手抚小腹,如幽魂般飘着后退。
“有主的手办,”高德颇为遗憾,“主人还是自己,那家伙竟然把自己捏成了手办。”
刚才他尝试着伸展感知去碰触朱幼楚肚子里的手办,想试试看能不能收到自己的手办库里。按理说只有这么独特的手办,才配得起自己烧毁暗手血塔,夺取灰境的巨大功绩。没想到他的感知并未穿透身体,而是如无形的手按在了人家的肚子上。
“我可真要怒了啊!”朱幼楚淡淡的发怒,旋即僵住。
“对啊,我其实不是人。”她缓缓蹲下,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我不是人,只是真正的朱幼楚融在血晶里的残魂。”
总算认清现实了……
高德松了口气,正以为可以愉快的交流了,没想到这个手办朱幼楚竟然顺势躺在了地上。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她怠惰的道:“我继续睡了,公子你随意。”
黑曜石地板荡开涟漪,如沼泽般将她缓缓淹没。随着她渐渐下陷,那部分地板也由半透明变为实质。
眼见她又要躺进像是棺材的地板下,高德奔过去捞住她的手腕,手上的白光化作白焰,将她整个裹住。白焰烧得地板重新透明,高德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睡什么睡?”高德没好气的低喝,“起来给我说清楚!”
“公子你这人真是……”手办朱幼楚委屈的道:“强人所难啊。”
“你不是人,只是埋在魔塔深处的残魂。”高德很不客气:“现在魔塔没了,我成了灰境的主人,你就是服务我的魂灵,当然得听从我的命令。”
“公子你这就错了,”朱幼楚嘁了声,“你只是坐上了这里的主位,而我就是那个位置。除非你完全取代我,否则这里的真正主人还是我。”
高德这下才算完全明白,这分明是又一个舰灵郭瑞德!
“那我不管……”
认识到这一点,高德就更不客气了,对付舰灵郭瑞德这种存在他可是太有经验了。
“你不听我的,我就一直烧你,让你没办法睡觉。”
没错,对付这种存在的手段就是这么简单。
“公子你啊,”朱幼楚异常无奈,“罢了,瞧在你生得俊俏的份上……”
“这跟我长什么样没关系!”
高德忍不住打断,你颜控就颜控吧,别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好像是我在作弊。
“你究竟是谁?”这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灵的朱幼楚终于走出自闭圈,开始正视高德,“又是为何在此?”
“同问,”高德催促:“你先说。”
吕九眉等人一直等在外面,殿堂里面的情况看不真切,山谷边缘的剧烈变化倒是一清二楚。就见处处魔人法阵磨光闪烁,不断崩裂,如泉水般喷出股股黑灰。
“这处灰境完了……”
夏侯老头的声音骤然响起,让其他人大吃一惊。在灰境里可没办法像在现世里那样直接说话沟通,必须分出魔光承载意念进行交流,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再见隐隐白光自夏侯老头嘴里散出,就如清晰可见的声波,众人恍然。原来是这白焰光辉替代了魔光,此时他们感觉心灵内外都在绵绵燃着,白焰似乎也在他们魂魄之中,自然不再需要伸展魔光。
“那我们该怎么办?”
能自由说话了,鹰爪庞开口就提到最关键的问题:“我们的一部分魂魄封进魔石嵌在魔塔里,现在魔塔像是倒了,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相信老大,”李蓉娘很淡定,“就算那部分魂魄没了,他也会安排好的,不会让我们出事。”
夏侯老头的思虑要深一层,“这里变得有些像社稷之座了,我们魂魄中的恶魔之力会如何变化?还能不能在这里继续修行,凝练魂魄?”
“社稷之座……”吕九眉仰望天幕,只觉头上的四色星空比以前要晦暗了不少,像是混沌之力压迫得更重了。
“那可真是麻烦了啊,”她幽幽叹着,本就在心底烧着的那缕火苗却骤然旺盛起来。
真成了社稷之座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管王无敌是谁,他必然是有朱家血脉的,能像大明皇帝那样烧自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