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根尖刺自血魔步卒的躯壳伸出,脚底的尖刺破开碎石直插地基。光盾也骤然扩展,浓稠血光凝结得如铁板般厚重。非但如此,巨大圆锤还被倒持着顶在背后,高德是真心要跟火车撞撞看。
“你到底……”
沈泽摆脱了身心僵冷的状态,又一句话刚开了头,就被已如钢铁之墙的火车头撞上。
疫魔身躯夹在火车头与血色光盾之间,如巨大的人形脓疮,噗的一下压爆,喷溅出大股绿水。躯壳里面像是骨头却又有血肉的躯体发出喀喇喇的碎裂声,溢出猩红血水。
高德还是高估了自己,他根本没有挡住火车。脚底的尖刺在像铁犁般切断枕木,巨大锤头碾开两道碎石之浪,他被火车推得急速后退,只是眨眼间就滑出去百来米。
飞溅出的绿水蒸发成飘带般烟气,向沈泽那已经被压扁的疫魔躯壳汇聚,而把他摁在火车头钢铁前挡上的光盾正裂开道道纹路,即将崩溃,连施放光盾的护腕都变得火烫无比,让高德怀疑下一刻就如制造它的模械那样轰然爆炸。
血魔步卒的躯壳骤然化作浓稠血烟,下一刻,又一具血魔躯壳显现,比血魔步卒块头要大了整整一圈,血烟也被这具躯壳一吸而光。有着巨大而浑圆肩甲,背后还招摇着四根旗帜般血红光流的血魔狂怒者出现。
“喝啊——!”
血魔狂怒者双足踩地,挪开光盾,抽回巨锤,硕大锤头把沈泽顶在火车上,发出闷雷般的咆哮。
血魔步卒,渗透压1220。
血魔狂怒者,渗透压3761。
“渗透压”这个指标未必直接对应输出力量的大小,但二者的关联恐怕不只是线性提升,力量的提升幅度远不只三倍。
高德瞬间切换手办,终于达成了滑铲挑火车的成就。
两脚替代巨锤,扬起更高的碎石之浪,不仅枕木崩飞,连铁轨都被撑裂。火车头向下一沉,向外一歪,带着后面的货车车厢轰隆翻下铁道。侧躺的火车头在田野里犁出深深沟壑,扬起漫天烟尘。
金铁撞击声连绵不断,这列火车的巨大动量还得消耗一阵子,而在已经变成深深沟壑的铁轨之内,血红与暗绿两具比刑天还高大的恶魔躯壳已经残破得不成人形,弥散出的烟气混杂在了一起。
“你是……”
糜烂如碎肉,正急速蒸发成暗绿烟气的恶魔躯壳里,破碎的人体伸出光秃秃一截白骨。
扁得像橄榄的脑袋下方,压根看不出是嘴巴的裂缝蠕动着,吐出模糊的声音。
“你是……高……”
沈泽终于认出了高德,刚才的血魔狂怒者形态他自然是印象深刻,就在义思达洋庙地下水潭里,高德正是用这个形态与他战过,还夺下了他的金瓜锤。
若是让沈泽在这里躺上一阵子,从凡人身躯到恶魔躯壳他都能恢复如初,高德哪会给他机会。
举起金瓜锤,收回血魔之力,换上由自身意识凝结成的凡人之力。
(ToT)
表情符金瓜锤在视野里刷出个久旱逢甘霖的感动表情,缩回单手锤大小,带着一抹柔和白光,重重落在沈泽那橄榄形状的脑袋上。
一下、两下、三下……
高德拿出了痛揍金钱龟那个隐身重甲女的节奏,抡着表情符金瓜锤就是二三十锤,直到整颗脑袋骨肉相融全成了肉酱,才吐出口长长浊气。
残留在肉酱中的白光如细蛇般游动,将一片片还在扭曲收缩的肉酱侵蚀,肉酱中某种力量急速消散,最终在高德的超脱视野里升起缕缕光丝。
探出感知将光丝拦下,魂魄之中顿时又有类似涡流的存在转动起来,手办到手!
散去血魔狂怒者躯壳,高德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疫魔躯壳化作的黑烟围着他盘旋。这下沈泽算是死定了,由王子赫牵连而上的隐患也彻底消除。
真不容易啊……
不是说就此退居幕后,安安稳稳的当黑手了么,怎么还得这么拼死拼活的,高德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
金瓜锤变回短棍大小,临走时给高德刷了这么个表情符,看起来颇为不满的样子。没办法啊,这伙计的凡人之力形态可不能随便显露,高德可不想被女皇抓起来质问他为何有朱家血脉。
脚步声急促靠近,高德警惕的起身。来者如果是魔人的话就干掉,是寻常凡人的话就来个物理失忆手术。
一颗脑袋自坑边探出,却是个熟人。
“王、王无敌!”
竟是北山,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眉毛、嘴角乃至脸上横肉都在抽搐,“那就是沈泽?你真的干掉了他?”
“是沈泽,不信的话可以……啧,也看不出是谁了。”高德一跃跳出了坑,讥讽道,“听起来你很意外的样子,似乎并不认为我能办到。对了,你不是说会组织力量掩护我吗?怎么就你一个?”
“你……”
北山又惊又气,几乎就要捶胸顿足了,“你杀他就杀啊,为什么要撞火车!?我带的人都在火车上!这下可好!”
透过烟尘看向铁道下方的田地,竟是副凄惨景象。一个个人正从倾覆的车厢里爬出来,倒在地上的煤堆残骸堆里还伸出一支支手,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