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间挥洒,那四色神光正是被白光压在山下,形成了云海与山陆之势。
云海中不断涌出一只只狰狞怪物,形貌扭曲得超出常人想象力极限。它们攀爬着山壁,前仆后继,源源不绝。目标仿佛就是那白光,如飞蛾扑火般决绝。
山巅之上咚咚炮声不断,若干高大雄壮的奇异武士散布成圆,维持着稀疏而薄弱的防线。
这些武士身着罩住全身的厚重钢甲,硕大的半圆肩甲高高耸立。胸甲凸起狮虎之类的猛兽脑袋浮雕,脖子之上的无檐圆盔毫无存在感,远远看去仿佛没有脑袋,就是一个个无头武士。
他们的主要武器很像高德用的那种爆雷枪,但枪管还要粗一圈,他们只是用单手握着,还在稳稳连发。枪声如炮火般轰鸣,在怪物身上炸出一个个硕大孔洞。
大多数怪物挨了几枪就分解成若干残肢,在各色暗火中燃作冉冉白烟,再被白光缕缕吞噬。少数怪物能挺过一梭子,冲到武士前却已断手断腿,成了就地枪毙的对象。
偶尔有更强横的怪物冲近,只剩一半的三条手臂高高抡起,捏成拳头同时砸向武士。拳头带着的隐隐血光看上去已非血肉之物,似乎连金铁都能一拳砸碎。
武士毫不慌张,丢开大号爆雷枪,摘下背上的巨剑。巨剑嗡嗡作响,锯齿般的剑刃急速抖动,迎上拳头的瞬间绽出大片白芒。怪物的三个拳头像豆腐渣般在白芒中碎裂,剑刃转圈,接着是整个身体被解离成几截。
婴儿般的脑袋落在地上,獠牙暴突的嘴巴还在张合不定,钢铁战靴落在脑袋上,啪的踩成一团肉酱。
武士刚捡起爆雷枪,几条比他胳膊还粗,裹着暗红鳞片的触须猛然自云海中挥出,抽得他倒撞到殿堂的梁柱上。蜥蜴般的扁长脑袋探出云海,根根触须环绕蜥头,额头看似肉瘤的东西却是张恶鬼般的面目。
“人瘤蛇须蜥!血魔的魔将!”
武士呼喊,告警的鼓声响起,殿堂里冲出又一队武士,朝着这头从云海中拔出一半身躯的怪物集火。这些武士个个都有接近三米高,但在怪物面前,依旧矮小得如猫犬面对狮虎。
一根根触须打断,一片片血鳞崩裂,仍然没有阻止怪物前进。怪物颇为艰辛的拔出前腿,带着爪刃的巨大兽爪拉出猩红扇面。好几个武士高高飞起,钢甲碎裂,血水喷溅。
更多武士冲过来支援,他们丢下爆雷枪,抡起发出嗡嗡振鸣的巨剑和大锤,在怪物的利爪和触须间穿越跳跃,不断制造出恐怖伤口。
不断有武士倒飞而出,还有个被触须缚住。触须如蟒蛇收缩,武士的钢甲喀喇喇崩裂。眼见武士就要送到怪物的嘴里,一道白光从殿堂中射出,正中怪物额头的人面瘤。
怪物丢下武士,仰面惨嚎,武士们趁胜追击,一时打得它没有还手之力。
殿堂里又奔出一个更高壮的武士,没戴头盔,露出澄亮光头。肩甲上绘着飞翅四爪金蟒,正是飞鱼标志。
此人扶起摔在地上的武士,后者惊呼:“统领大人!”
“称呼错误,挖一天煤。”
光头武士淡然的说:“这里不是祖山,牢记自己在这里的身份。”
“收到,”武士羞惭的低头,“连长。”
光头眯着眼打量正被围攻的怪物,光影中线条硬朗的面目变得清晰,正是庙陵卫统领,被女皇戏称为“小猫咪”的肖茂密。
“今天很反常啊,连血魔的魔将都跑出来了,出了什么事?”
他从腰间的钢匣里取出根短棍,念叨着“匠神保佑”,使劲一抖,短棍前端嗡的喷出白光,凝成长长剑芒。
“老肖!要不要通知莫离,让她预先做些准备?”
另一个肩甲上有飞鱼标志,该是副手的武士远远喊着。
“还以为莫离登基,咱们会在常羊山恶战几天几夜呢,”肖茂密不以为然,“安静了好几天,到现在才冒出只魔将,这算什么?”
他摇头道:“是我劝莫离当女皇的,连区区魔将都要劳动她,难道我们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就心痛咱们的女皇陛下吧,”副手自信的笑了,“你真正想的是连魔王都拦下来,最好她一辈子都不必坐上社稷之座。”
肖茂密举起白芒短矛,嘴里没停,“难道你不想?那意味着咱们至少稳稳守住了上百年,战团里还没哪个连队能做到。”
他瞄了瞄奋力一掷,短矛再度命中怪物额头。那家伙的触须和爪刃挥舞得更加疯狂,伤口处如汽笛般喷出浓浓白烟,显是受了重创。
摘下背后的大锤,肖茂密喝道:“刑天!一往无前!”
“刑天一往无前——!”
武士们呼喝响应,士气大振,很快将这头怪物的半截身躯留在了山巅。
残躯弥散出大股白雾,被莹莹白光吞噬,副手苦笑:“接下来几天不缺煤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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