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心急,两日后他必定出现”
捏拿帕子拭泪的祁灵闻之一顿,的确,武林大会他必然现身,否则也不会下山,理清思路,心中豁然开朗,脸上由内而发地染上恬静的笑容。
“多谢落姐姐,灵儿这就离开”
待祁灵身影消失在转角,落羲抬高的嘴角缓缓下落。
说实话,刚进北离院的落羲恰巧看到英姿飒爽的祁灵在武台上一挥长鞭掀飞对手,目光如炬,就像生于战场上的战将,与日月争辉。
现如今,又多次因一男子落泪,落羲突然明白娘亲所说爱情的酸。
这边的落羲在脑补,而离开的祁灵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知父皇。
仰止自五岁离开北朝,与祁灵从未见过,就连与她一母同胞的祁煌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亲近仰止,而不是自己这位血缘关系更深厚的皇兄。
祁灵不像正常皇宫中的皇子,她自小跟在父皇身边,耳濡目染的皆是二皇兄,父皇每一年都会收到二皇兄的画像,因此,在五香楼只一面她便认出,只是他比画像鲜活,也比画像冷意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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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钰澜进城了?盯住,有任何举动速速来报”
转角处洛河息正在同身着深蓝色武装的暗卫下令,语气不似平常的吊儿郎当、漫不经心。
余光瞥见浅绿色的衣角,抬手示意暗卫撤走,恢复常态,咧着大嘴巴凑到落羲身旁。
邀功式地说:“落落,墨钰澜”。
“我听见了”
落羲摆了摆手,看向暗卫离开的方向,清冷的声音响起:“洛河息,也就冥月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洛河息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嘿嘿”。
冥月,麒麟门的弟子,洛河息十岁时游历江湖意外所救。初入江湖,甚是无趣,一路也就见了镖队,百姓。
“就你,也敢瞪我”
弱小的男孩被五六个身强体壮的少年围在中间,身上布满红痕,但那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为首的少年,如同暗夜里的恶狼,稍不留神就会被撕咬。
挂在树上休憩的洛河息双眸闪烁,仿佛发现新奇的事亦或物。
为首的少年被那双深邃的眸子惊惧,但一打量,身板矮小、无依无靠的孤儿又有何可惧,眼里冒着狠色,伸出手欲掐纤细的脖子。
男孩已准备好张口欲咬,定要扯下一块肉,嚼碎。
恰逢此时,一片绿叶携带风劲,划破欲掐的手,伤口血肉可见,少年恐惧地收回,捂住伤口,小心翼翼地四顾。
凶器从男孩的脸庞滑过插进背后倚靠的树干,半截没入。
无人声,风卷起,呜呜作响,树肆意摇摆,噗噗拍打声,如同打脸一般。
“铁哥,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少年们几乎成了软脚虾,互相紧靠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几人就只学过三脚猫的功夫,没有看清是何物伤了铁哥。
而为首的铁哥也只是感到利器划过,刺痛感弥漫,并没有看清凶器。
或是应和说话的人的猜测,风掀起地上的落叶,卷起漩涡,树仿佛成妖,剧烈晃动,两棵树的夹缝就像一张深渊巨口,毛骨悚然,令人心生恐惧。
少年们再也承受不住,嗷嗷大叫,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受伤的男孩静静地看着,突然起风也让他感到惊愕,只是一时,毕竟常年处于黑暗的人已习以为常,漠不关心。
面如死灰,眼里的焦距涣散,望着高空的清冷弯月,或许就这样离去也好,以后再无灾难和悲痛。
似释怀,似放弃,似解脱。
“赏月呢?”
眼里映出面容俊俏的少年,明眸皓齿,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显得愈发柔和温暖。
就像,就像村里的人常拜的观音菩萨,男孩心想。
“你是菩萨吗?”
脸上的笑僵硬,表情一寸寸龟裂,洛河息想不到第一次救人会被人称为菩萨,而且菩萨不是女的?他长的那么俊美,怎么会像女的。
眉头蹙起,正欲争论为何是菩萨的问题时,落入一双饱含渴望、欣喜、小心的眼睛。
心底油然而生的钝痛拉回洛河息的神游。
“你叫什么?”
“他们都叫我孤儿”,男孩眼里布满神伤,嘴角轻扯,自嘲。
“这名字不好听,要不你跟我走,我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男孩眼睛忽闪忽闪,点了点头,起身抓着洛河息的衣角,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紧跟。
“一轮弯月,高挂在天,不清人间苦,不明人间愁;然月无情人有义,月明清晰,照亮前方路,晃动人中心”
“你便叫冥月,可好?”
前面的少年目视前方,怡然自得。
原本紧张的男孩闻言胸口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