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确认这是征北将军的衣裳,朕就替你治他的大罪,替你双亲报仇!”
他说得正义凛然,仿佛宁如烈之死,真是湛岚骁害的一般。
宁晚月惨笑,眸子里,泪光闪闪。
她忍着心痛,不再看一眼血衣,因为再看,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泪流满面,会痛哭流涕。
会不顾一切的,杀了眼前这个狗皇帝!
她目光清冷,说得掷地有声。
“皇上,这不是征北将军之物!”
“宁晚月,你在胡说,你明明已经认出来了。”昭云逸怒声。
“呵!昭太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认出来了?这件衣裳,分明就是冒充的。我在北疆跟爹娘共同生活了十年,我会认不出来,是不是我爹的衣裳?”
“宁晚月,征北将军的衣裳,有什么特征?”皇上眯了一下眼睛。
宁晚月一脸痛苦,似乎是在回忆曾经,她眼角有泪水潸然落下。
“我娘,会在我爹的每一件衣裳上,绣一个平安的平字,她盼着我爹,每一战都能平安归来。”宁晚月说到这里,已经哽咽。
“平字,被绣在哪里?”皇上追问。
宁晚月道,“肩膀的位置,因为那里要穿铠甲,别人看不到。”
皇上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奏折,都蹦了几蹦。
厉喝道,“宁晚月,你在说谎,你娘根本就不会做女红!”
宁晚月伸手,擦去眼角泪水,也是一脸恼火,“皇上怎么知道我娘不会女红?我娘不会女红,我在边关呆到十岁,衣裳都是谁做的?”
皇上一时语塞。
是他大意了,女红这种东西,就算原本不会,也可以再学。
宁晚月转向昭云逸,眼中满是厌恶。
昭云逸被她这样的目光刺激到,他冷笑,“宁晚月,你骗人,你说你爹的衣裳上有字,谁看到了?不过是你的的一面之词。你分明是在包庇湛岚骁!”
“既然你们不信我说的话?干嘛还让我来辨认?直接给摄政王定罪不就结了。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我的口水。”宁晚月说完,对着皇上道,“皇上,既然血衣是假的,那这上面的印章也一定是假的,我能带王爷走了吗?”
皇上阴沉着脸,盯着宁晚月的眸子里,仿佛山雨欲来,甚至闪过一抹杀意。
他真是糊涂了。
光想着,宁晚月在知道湛岚骁杀了她爹后,一定失去理智,一门心思想着为她爹报仇。却忽略了,女大不中留,她会爱上湛岚骁。
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他们两人,一个人手上有继位圣旨,一个人手里有玉玺。
统统都该死!
宁晚月一脸无惧,她站在那里,乖巧得不像话。特别是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甚至让皇上生出想要毁掉的冲动。
最终,他只好说道,“看来此事,是个误会,你们退下吧!”
“误会?是差点要了本王命的误会吗?”湛岚骁问得不屑。
“皇上,本王活不过二十五,你太心急了。”
皇上怒容满面,却无法辩解。他有一种,所有阴暗心思,都被人识破的愤怒。
他一定要杀了湛岚骁!
一定!
“臣女告退。”宁晚月拉了湛岚骁告退。
他们走后,昭云逸一脸阴翳残冷的看向皇上。
“皇上这样就放过摄政王了?这衣裳,明明就是征北将军的。”
“昭太子,你说是真的,你就拿出证据。摄政王毕竟是朕的皇弟,容不得谁来诬陷。”
“哈哈!”昭云逸听得哈哈大笑。
“皇上,你还真是虚伪到可怕!血衣不是证据?你无非是不敢跟宁晚月硬扛,你在害怕她身后的药盟。也罢,以后总有你求到本太子头上的一天。”
昭云逸出宫而去。
宁晚月和湛岚骁出宫后,坐上胡灿的马车。才一上车,宁晚月一直紧绷的情绪,便是一松。血衣的样子,在她脑海里翻滚浮现,衣裳都被射成了筛子眼,爹和娘当时得多疼。
她的心,猛的一个翻个。
泪水瞬间决堤。
她扑到湛岚骁怀里,哭成了泪人。
“湛岚骁,那衣裳是我爹的,是他的……”
湛岚骁也知道那衣裳是真的,昭云逸为了一击必中,肯定不会用假的。只是昭云逸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宁晚月已经知道征北将军死亡的真相,知道真正的凶手是皇上。
若她不知道,必定与他反目。
因为北疆大军落到他手里了,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当年为了得到军权,故意害死宁如烈。
他一阵后怕。
一只手拥着她,一只手轻拍她后背,一下又一下,默默陪伴,偶尔还要替她擦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