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坚持!”
“跑起来,动起来!”
“再跑一会,等会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清晨,太阳初升,浅浅阳光照耀在还未消散的露珠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景春宫庭院内,一声声温情又鼓舞人心的话语响起,唤醒了一夜的寂静。
贤妃向皇后请安后返回寝殿,还未行至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道道热闹声响,还有一阵阵的脚步声。
怀揣着好奇,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贤妃扬唇看向长芳,笑道:“走,瞧瞧他们在做些什么。”
迈过门槛,庭院内的景象一览无余,只见孟初雪身着轻便长袍,宽大的衣袖束起,姿态轻盈,步履稳健,面上微微起薄汗,面色红润,很是透亮。
再看身后那个大团子,跑得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迈步的动作一卡一卡——抬起沉重的腿,再重重落下,整个过程像是慢动作回放。
配着粗重的呼吸声,汗如雨下,面上的五官都皱成一团,跑两步搭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就要垂下,又在听见前面人的鼓励声中重新抬起,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迈。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休息了。”孟初雪发话,接着又补充,“不可立刻停下,缓缓走。”
旁边宫人见状来给五皇子擦汗,孟初雪也接过梅香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又觉得身上粘腻,于是嘱咐宫人:“带五皇子下去擦干身子,再换身衣服。”
宫人低声应是,孟初雪也往卧房走。
清晨跑一跑,真是舒畅。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已经能够十分轻松地跑完了,身上的肌肉都紧实不少,不再是一开始时候跑一步喘三喘的虚弱状态。
“这五公主倒是有趣,也不怪皇儿这般黏着她了。”贤妃立在廊庑下静静看着他们,没有上前。
若是旁的人见到堂堂公主这般又跑又跳的,定然要呵斥一句不成体统,可贤妃反而极为欣赏。
她出身将门,在家中时,骑马射箭样样不落,也不曾逊色于男儿。现下想想,倒真是怀念宫墙外的那些畅快岁月。
“长芳,去将我那几套骑装取来。”贤妃吩咐道,想了想又说,“不过小五年纪轻,身量小,怕是穿不上,再唤尚衣局做几套。”
“冬装想来也是缺的,再顺道做几套……罢了,四季各做几套吧,从库房里拿料子。”
“五公主是正经的皇家公主,一应分例不可少,好好同底下人交代清楚,莫想着偷奸耍滑。”贤妃说这话时,眸光变得凌厉,扫了一眼众人,“若是敢轻慢了公主,本宫第一个不饶他。”
这是敲打,对景春宫人说的,也是对整个后宫讲的。
底下人消息传得快,又会揣摩主子心思,瞧见贤妃的态度,想来不需半日,往日对孟初雪冷嘲热讽的人见到她后也要恭恭敬敬行礼。
“是。”长芳欣然应下,瞧了一眼汗涔涔的五皇子,“从前娘娘便是心太软,现在好了,五公主来了,倒是可以好好管管殿下了。”
长芳是自将军府开始伺候贤妃的,两人说话间少了很多拘束。
提起对儿子那些纵容,贤妃脸一烫,“姑姑莫要说我了,他一撇嘴,眼睛一红,姑姑是妥协得比我快多了。”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道理都明白,但总想着他已经跟正常人不同了,实在不忍心剥夺他仅剩的一点点快乐。
孟初雪换完衣服后走进前厅,就被一排宫女惊住。
十名宫女身着同样式的青色宫装,掌心托着乌木祥云纹托盘,上置各色衣裙和各类头面首饰,锦绣华服和金银玉器格外耀眼。
看着贤妃盯着自己的目光忽地变亮,孟初雪忽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衣服太素了,不行,来换这一套。”贤妃瞧着她身上的衣衫,不甚满意,就近选了一套莲青色罗裙。
三个宫人闻令而动,带着孟初雪去往殿内换衣间,三双手一起动作,孟初雪还未反应过来,便换好装再次被引到前厅。
“颜色深沉了些,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换这套月白色的看看。”贤妃摇了摇头,又指了另外一套。
又一次,孟初雪被推入了换衣室。
“不好,太素净了,不衬你的气色,再换。”
“裁剪不好,换。”
终于,经历了多次换装,孟初雪终于在贤妃脸上瞧见了满意的神色。
终于结束了。
孟初雪刚要松一口气,就见贤妃拿起红宝石的头面往孟初雪头上比划,“颜色太艳。”
“颜色太素。”
“宝石太小。”
“工艺稍差。”
挑来挑去,端托盘的宫女又换了一批,贤妃才终于停了手,左看一眼,右瞧一眼,又让孟初雪转了转身,不住地点头。
一袭湖绿色的宫装,宽大衣袖边用银线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