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答案的赵忠大惊失色,重重叩头,“娘娘,老奴该死!”
章太妃今日经历太多已有些面露疲态,她摆摆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身,老身岂会怪你。”
说罢,她不禁感慨,“老身还真当是自己保养得当,原来是你为老身求来的。别人给的终究不属于自己……”
赵忠老泪纵横,悔恨不已,“老奴知道娘娘爱美,所以……是老奴擅做主张了!老奴害了娘娘啊!”
章太妃叹道:“老身的确爱美,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不爱美。若这头疾治不好,能让老身维持着年轻许多的样貌死去,也挺好。”
“太妃娘娘,你说什么呢,有姬娘子在,岂会治不好这区区头疾?”宝兰公主连忙道。
姬臻臻就算能治好,她也不接这顶高帽,“若我治不好呢,公主是不是要惩罚我?”
宝兰公主一噎,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是父皇啊,治不好还能定你的罪不成?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太妃娘娘放心……不对,姬臻臻,有你这么当众拆台的么?”
姬臻臻嗯哼一声,“不是最好,我最讨厌别人要求我必须做什么了,一件事能不能做,做到什么程度,端看我自个人的心情。”
宝兰公主被她拽到了。
她好歹也是个公主吧,还是个混得挺不错的公主,别人都是捧着她,就姬臻臻不是。
李兰瑶不想气氛太过凝重,便笑道:“臻臻你别逗公主了,你若不想治太妃娘娘的头疾,一开始就不会主动提及这件事了。”
姜绾妤也道:“是啊,臻臻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宝兰公主意识到什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当即便换了副天真无害的面孔,笑嘻嘻地道:“臻臻姐,先前是我态度不对,我是因为救人心切才一时口无遮拦。治不治太妃娘娘的头疾,怎么治,当然得看臻臻姐自己的意思。我虽为公主,却绝不做以强权压迫别人的事情。”
姬臻臻也换了副和气的笑眯眯糯米团面孔,“我当然会给太妃娘娘治头疾了,只是我们这一行有自己的规矩,拿钱办事,钱货两讫。绾妤是我的朋友也不例外,所以太妃娘娘您看……”
章太妃顿时来了精神,“银钱好说,你当真有办法治好老身这头疾?”
姬臻臻胸有成竹地道:“治好是能治好,但怎么个治法还是得等我会一会那发奴之后再决定。若那发奴配合,便是温和一些的治法,若那发奴不配合,太妃娘娘便要受一些苦了。”
章太妃道:“老身最不怕的便是吃苦,那些年在后宫,老身什么苦没吃过。”
姬臻臻看着她,神情肃然,“那若是一夜之间让太妃娘娘变得跟赵公公一样苍老呢?”
章太妃闻言,蓦然一怔,目光落向了仍跪在地上的赵忠。
赵忠的年岁其实跟她差不多大,毕竟当年她顺手救下他的时候,对方也只是个小公公。
可眼前的赵忠却比这个岁数的老人还要沧桑许多。他的头发白了一半,脸上和手上已经有了老人斑,脸上的皱纹不笑时亦很明显。
若她也变成这副样子……
章太妃年轻时便极其爱美,即便现在老了,也是个精致讲究的老太太,她不是没想过自己满脸皱纹的样子,但要她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中间还没个过渡,她心里必然是抗拒的。
片刻后,章太妃认命地叹息一声,“本就是老太婆的岁数了,不服老不行啊。”
相比那发作起来让她头痛欲裂的头疾,变老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姬臻臻忽而一笑,“我说的只是最糟糕的可能。那发奴在宫中多年未曾主动害人,让赵公公做的也不过是找死尸当花肥,说不定是一只很好说话的发奴。”
赵公公立马点头,“那发奴的脾气确实很好,有时候我没有按期找到合适的死尸,她也并不发火,还叫我不要急躁,慢慢来。”
宫里的死人多,但大部分宫婢和太监都有自己侍奉的主子,死了也是主子的人处理,不会假于人手。唯有那种尚未分配主子、还在接受调教的宫婢和太监,死后才会由专门处理尸体的人带去宫外的乱葬岗。
赵忠便是钻的这个空子,跟运送尸体的太监打好交道,趁其不备,在死人多的时候,从里面偷走一两具。
“发奴现身需得天黑之后,那个时候皇宫的宫门早已关闭。”姬臻臻道。
宝兰公主吸取刚才的经验,很快便提取出了她的话外音,“此事交给我,我会跟皇后娘娘说,我跟你一见如故,说想多留你一会儿,等你办完事之后,我再让皇后娘娘的大宫女送你出宫门。”
姬臻臻点头,听宝兰公主这意思是只留她一个人,但她想了想,还是问李兰瑶和姜绾妤,“瑶瑶,绾妤,你们晚归的话打不打紧?”
姬家已经是皇上的眼中钉,宝兰公主若只留她一人,恐怕惹人怀疑,但现场多两个小娘子,那性质便不一样了。
姬臻臻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