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重华,更深露重。
两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小丫鬟守在清水院的门口,迷迷糊糊的,眼皮子愈发沉重了。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似哭非哭的声音,似娇莺啼泣,其中一个脸蛋清秀的小丫鬟露出疑惑。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薛夫人在哭,是那位大人在打她吗?”
另一个丫鬟在郡守府待得久,也伺候过魏淳与徐箐,隐约知道些什么,但却也明白的不真切,只是听着女人低吟软绵的嗓音,像是有把钩子挠着她,脸蛋不自觉跟着红了。
“咳,尽是胡说什么,卫公子光风霁月,又怎么会做出那等粗鲁之事。”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来人,去打些水来。”
两个小丫鬟也不敢再说话了,连忙叫人去打些水来。
进去时,谁也不敢抬头。
视线落在地面上。
气息奇异,暗香浮动。
快要退出时,她们耳畔忽然传来一丝动静,下意识看了过去,是卫公子将薛夫人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隐约瞥到一截雪白伶仃的脚腕,印着一抹绯色痕迹,晃了下。
陡然撞进一双黑沉的眼眸,含着一丝警告,锋利如刃。
两个小丫鬟顿时打了个寒噤,连忙退了出去。
耳畔隐约传来一道低弱软绵的嗓音,呜咽着求饶。
“不要了......”
朱红色门扉合上,后面的话没再听清。
浴室的水声绰绰约约,哗啦啦不断,时轻时重。
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声。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弦月高悬,倾洒一片洁白白霜。
两个小丫鬟也不敢睡,时刻等着主子的吩咐。
好半晌,听到里面的动静,这才走了进去收拾浴室,水溅出了一大片,湿漉漉的。
连同素色屏风都被氤氲湿润了一块。
两个小丫鬟心里疑惑至极,但到底没多想。
事毕。
因腰间的桎梏,又加上浑身酥软入骨,娇弱无力,薛妤不得不靠在男人的赤裸胸膛上,勉强平息着。
头顶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嗓音带着事后的低哑,”等我处理完事务,我带你回京。”
薛妤愣了下,“回京?”
卫景沉以薛妤太高兴了,搂紧了她细软的腰肢,“嗯,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总是要给你一个名分。”
且他的人和骨肉总不能一直待在郡守府中,未免也太不像话。
薛妤忽然推开男人,直视着他,脸上带着嘲意,“卫公子,您是不是认为我只是个带了孩子的寡妇,知晓您给予我一个妾室的身份,我此时应该对您感恩戴德才对?毕竟我不过是个乡野农妇。”
卫景沉眉峰微拢,向来冷厉的脸庞带着丝错愕。
似乎没想到这个胆怯的女人也会说出这般话,好半会儿才说,“我并不在意你的身份。”
“我明白您对我有大恩,在宝儿还在我腹中时,是您救的我和孩子;夫君罹难之时,是您从虎狼之口救了我,又替我寻了神医救治眼睛,我这才愿意将身子给您。”
薛妤丝毫不惧男人,眼眸清透灵动,带着一股湿润,语气却并不绵软,坚决至极,“夫君还未逝世一年,容卫公子宽恕,我如今不能跟着您走。”
卫景沉听着最后一句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生出烦躁,更多的是蚀骨的疼。
“你就这么喜欢那死人吗?”
他的脑海满是薛妤与江许泽相处时的场景,温馨而动人,言笑晏晏。
若是她知晓,是他杀了她的夫君江许泽,怕是恨极了他。
薛妤低垂眼睑,抿了下嘴唇,“与他无关。”
男人嗤笑一声,以为薛妤是想要维护江许泽,才这般说,捏起她的下巴,强迫薛妤看向他的眼睛,“放心,我卫景沉不至于做出鞭尸的事。”
薛妤隐约听出魏卫景沉的偏执和暴戾,眼睫毛轻颤了下。
“我只是.....害怕。”
卫景沉瞥到女子眼底的惶恐,不由松开她,面色依旧一惯的冷峻,“害怕什么?”
薛妤眼底不知何时升腾起一股雾气,雾蒙蒙的,“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妇,从未去过京城,不曾学过那些礼仪,怕是要给你丢了脸面。”
话语顿了下,薛妤又说,“从始至终,你知晓我的所有,我却只知您的名字,其他一无所知,我又怎能不惧怕?”
卫景沉眉眼微松,“到时我替你找个教养嬷嬷,且你是我的人,他们不敢欺你。”
看着她那张娇媚湿漉的脸庞,卫景沉眸色晦暗漆黑,嗓音不急不缓,“我从前不告知你身份,是怕吓到了你,当初会流落到小河村,是因我遭遇皇兄刺杀.......”
卫景沉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薛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