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薛妤心里像是被数不清的针刺着,虽然轻,可也疼极了。
虽村子里的人都说江许泽待她极好,也不介意她是个瞎子,更是不会因她无法诞下子嗣而休弃了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难受。
于她而言,四周是黑茫茫的,记忆全无,只记得一个名字,周身唯一熟悉的人只有江许泽。
本来还有一人,是她的救命恩人猎户,便是她的义父。
可早在两年前死了。
薛妤低垂着眼睑,睫毛轻颤,若是她能想起从前的记忆便好了....
又或者重见光明。
可老天爷却极为残忍,都剥夺了去。
薛妤想了许多,好半晌才从冰冷的地面上爬了起来,摸索着拿到膏药,涂抹上去,面上倒是习惯了。
薛妤估量着已快到中饭的时间了,虽腿磕伤了有些不便,可手还是没受伤的,虽慢了些,也算麻利,并未耽搁到其他。
卫景沉站在窗沿下,见那妇人行动缓慢,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方才江许泽不是带她进去上药么?怎么看起来又严重了?
想法匆匆在脑海里浮过,但到底很快收回了目光,面色波澜不惊。
那妇人自有她的夫君关心,何需他一个外人?
思及,卫景沉神色沉得愈发厉害,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竟是让他思虑了这么久。
果真是影响到了他。
等那郎中从外归来,他便尽快与其告辞。
夜色深深。
江许泽背着药箱,裹挟着一身冷风归来,面上似乎已恢复如常,看到薛妤眼底闪过一丝歉疚。
可见她早已做好了热腾腾的晚饭,心里不由想道,娘子向来心软,他只要愿意说几句好话,大抵便会原谅自己。
可江许泽却不知,一个人的心哪怕再热乎,时间长了,泼的冷水多了,也会变冷的。
江许泽上前拥住薛妤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娘子,抱歉,我白天不该对你那般。”
薛妤微蹙了下眉头,不动声色挣脱了出来,“饭已经做好了,先吃饭罢。”
江许泽并未察觉到,以为薛妤原谅他了,心里松了口气。
“好,为夫去叫卫公子用饭。”
江许泽迈步来到客房,看到半藏在阴影之中的身影,心中莫名发怵,“魏公子,内人已做好饭菜了。”
"不用了,在下不饿。"
既然打算避开她,那也没必要再见面。
卫景沉从黑暗中踱步走了出来,面色毫无波澜,冷淡俊美,“江郎中,这一段时日多谢照顾了,在下打算过几日便离开。”
江许泽面露惊愕,毫不犹豫反驳,“不行!你难道忘记了答应了我何事吗.....”
说到后面,江许泽怕薛妤听到,声音压得很低。
卫景沉掀开眼皮,冷冷看了他一眼,锋利如刃,“江郎中,你以为这所谓的恩情便能桎梏我么?”
江许泽感到浑身像是被冰刀子刮了数层般,不禁打了个颤,嗓音也抖着。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他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绝非他想得那般好拿捏,搞不好那压根是他装出来的。
卫景沉也不介意告诉他,目光睥睨,“自然是因我对她感兴趣.....”
后面的话没再说。
江许泽却以为,这世家公子怕是得到了薛妤的身子便腻味了,这才想着挑明了。
他早该想到的,那些所谓的公子骄奢淫逸,又怎么会乖乖遵循。
可事到如今,卫景沉想要离开,他也无法强留。
为了给男人留下好的印象,江许泽并未再多说些什么,面上反而带着笑,“那等公子离开之际,我便携带家妻为公子饯行。”
卫景沉略微颔首。
江许泽转过身,嘴角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阴沉至极,他还是太过于着急了。
看来必须要好好重新物色了。
卫景沉看着江许泽逐渐离去的背影,不由想道,以他的性子,若是没了他,怕是不会放下念头。
眼底不由闪过一丝阴戾,浮浮沉沉,让人难以辩驳。
薛妤摆好饭菜后,依稀只听到一道脚步的声音,有些奇怪。
"夫君,卫公子不来用饭么?"
江许泽见薛妤在关心卫景沉,神色愈发难看,死死盯着她的表情。
"他不日便要辞别,怎么?娘子之前不是很怕他么?怎么倒是关心起来了?"
薛妤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笑意,"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总觉得家中有个陌生的男人在,莫名有些不自在。
哪怕这一段时间,他从未对她做过什么,甚至还帮她赶走李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