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画我拿来了。”
书童把卷轴放到桌案上，动作很轻，在先生面前他还是不敢放肆的。
张璟仁只淡淡应了一声，书童便知道自己该走了。
书房内燃着淡淡的清竹熏香，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张璟仁将画轴缓缓展开，而他的神情却呈现出许久都未有过的惊讶。
初见还漫不经心，以为只是平平凡凡的画作，没承想竟这么惊艳。
虽只是水墨画，却将春日山间美景呈现的淋漓尽致，层峦叠嶂的山峰，枝繁叶茂的树，还有大自然的恢弘壮丽，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他看了下落款出的名字——富春山居图，黄公望。
如此惊世骇俗的巨作，他竟是第一次听说这位画家的名字，放眼整个元安，不对，整个大陆，都没能有与之相比的！
白昼居然说要将此画送给自己？
张璟仁心情激动，心脏已许久没有跳得这么剧烈，他连忙起身往外走。
“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书童来不及阻止，但见张璟仁背影匆匆，哗地一下推开大门，而门外是焦急等待的白昼。
“张……先生？”
白昼对张璟仁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此刻也是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但此人周身气场很强，应该没错了。
然而没等白昼多说什么，张璟仁主动开口：“这是一副好画，我知拿人手短，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说吧。”
白昼心中惊叹张璟仁的直接，但无瑕顾及那么多，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开门见山道：“先生，劳烦您跟我走一躺！”
＊
黑市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还心惊胆战的小六子逐渐不慌了，相反脸上还露出几分得意。
“晏老板，您看瞧好了，还有一刻钟就要到时间了。”他环顾四周，看着不断变多的看热闹百姓，“按这些人头算着少说也要拿几万两银子，晏老板真是财大气粗，各位说是不是！”
那笃定的神情，仿佛在说苏颜输定了。
“是吗？”苏颜笑看着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完全不慌，“谁拿这个钱还不一定吧。”
吃瓜群众们乐得开心，反正不管谁拿这个钱，受益者都是他们，无所谓的。
季承霄一出宫就听说这件事了，苏颜早上来的事搅得他心烦意乱，私兵的事也是千头万绪，索性跟着贺淳一起出去散心。
当然，贺淳是执行公务。
“城内的巡逻队都是废物，这么点人都怕出问题，最后还不是要找我们锦衣卫，真不知道这群饭桶是怎么好意思每个月拿那么高的月例银子！”
来之前两人大概听说了百姓蜂拥而至这条街的原因——黑市老板同别人打赌，双方不管谁赢，在场的百姓都有五两银子拿。
季承霄对元安的财政收入情况有所了解，知道暗市是狗皇帝的宝贝，可最近几天这个暗市玩的花样挺多啊，今天这事，也不知是噱头，还是确有其事。
左右都是散心，他便跟着出来了。
跟着贺淳自然是想站在哪就站在哪，所以当季承霄看到苏颜时整个人陷入了迷茫。
这位晏老板和严酥怎么长得如此像……
晏苏，严酥。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