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说到苏颜心坎上了，她知道入乡随俗，但毕竟接受现代教育十多年，突然让她每天恪守这些礼节她实在做不到，况且她从未想过自己以上位者的身份对待真心相处之人。
她笑着摆手，“大家随意些就行，我们都是自己人，不在意那些旁的。”
柳如云爽朗一笑：“看嘛，我说什么来着！”
柳如云心大，不拘小节，但其他三人听到苏颜“自己人”这三个字，心底都有些惊讶和动容。
他们依赖暗市家族而生，父辈口耳相传也好，自己接触也罢，就从没遇见过这么接地气的提督。
不过这种平等对话的感觉……确实很好。
随后，五人商议了西处暗市这几个产业的发展状况和前景，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二皇子遗留下的人手问题。
说起这个柳如云就来气，她狠狠一拍大腿，“之前我们每次出镖都是我安排人手，柳家那些人自是我最熟悉，可自从二皇子手下的人来后，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不光架空了我那些兄弟的权利，如今就连押镖的工作也不让我们做，都换成了他的人！”
南慕言垂了垂眸，叹道：“赌场的状况也不乐观，父辈的规矩是从不借贷，更不会收来历不明的钱，可自从二皇子的人来后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儿，南慕言脸上显出几分痛苦，顿了下才继续道。
“我见过再赌场门口暴打妻子和孩子的丈夫，就算家人鼻青脸肿的跪下恳请，他还是拿着钱头也不回的进赌场，然后输得一干二净。”
“我见过因为赌场利息太高一两银子变成一千两的，最后不得不剁掉自己五根手指的赌徒，可即便是那样，第二天他还是出现在赌场门口。”
南慕言轻声笑了下，自嘲般，“祖父和父亲苦心经营，就是希望这西处暗市的赌场能褪去旁人眼中黑心的形象，可到了我这儿却变成整个京都城最丧心病狂的赌场。”
真是可笑啊。
四下皆是沉默，苏颜心中只余一片唏嘘，还有对二皇子手下的恨，她朝白昼看去，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黑市的情况应该大差不差。
桌上气氛实在沉郁，苏颜不喜欢这种感觉，遂轻轻一拍桌。
“好了，既然能把拳场的巫景山赶出去，其他人也不成问题，大不了多费些时日，各位打起精神！”
对这一点云冠是深有体会的，他连忙跟着附和：“是啊，当初巫景山那么强势，晏大人都能解决，你们几个这些事肯定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咱们要团结一心。”
苏颜拿出事先备要的笔墨，“来，先跟我说说这些人的背景，还有缺点，或者性格上的弱点。”
柳如云举起手，“我先来！二皇子派到镖局的人名叫吴龙……”
三人一一说了自家产业遇到的困难，无非是架空权利，欺负老实人，但人员泰国庞杂，苏颜想或许她有更好的方法解决。
她将记录下的人员信息折起来放进兜里，“这件事我会考虑，最近几天就能有眉目，大家不要担心，等我消息。”
四人齐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