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率率——
苏颜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不对！
她再转头时，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晨曦的阳光透过树影照在那张冷俊的脸上，季承霄双手环臂站在光影里，拉长的身影把苏颜罩在里面。
“还挺警觉。”
见是他苏颜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歹徒，吓死我了。”
“即便是歹徒，你一个也能打三。”季承霄看着她，微微蹙眉，“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没去顺记钱庄找我？”
“我……”
苏颜心中苦恼，总不能说自己在忙着整顿暗市的不良行径吧。
她随口扯谎：“我……最近在找工作，萧大哥也知道这京城的消费高，虽然你给我的钱也够花，但我不能总吃老本啊，开源才最重要。”
“哦？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
季承霄定定看着她，声音冷沉，“刘胜已经审得差不多了，你急着给你哥哥报仇，我以为你会来寻我要人。”
苏颜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是怀疑自己？
哭鼻子耍赖肯定是不管用了，萧承这人怀疑心很重，若是这时候强词夺理的流眼泪反而更惹人怀疑。
苏颜索性直直迎上对方，眼神无比坦荡：“我为何要去寻萧公子？那天是你说会把人交到我手上，刘胜虽是我的仇人，但我也知事分轻重缓急，他偷潜诏狱救人，这杀头的罪本该由朝廷执行，萧公子帮我保下此人，留由我来杀，已是仁至义尽，我若再几次三番去催你，岂不是太没良心！”
季承霄怔了下，她……原是这样想，是为他着想。
“况且你帮我许多，我当然相信你会说到做到。”苏颜看着他，又好像没在看，目光和思绪都飘向远方，“其实对我来说，能否报仇已经不重要，我知道刘胜在监牢中必定过的生不如死，相比整日想着如何杀敌泄愤，哥哥应该更希望我能好好的、体面的活着。”
季承霄眼底的疑虑渐渐消失，对啊，站在他眼前的不过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即便会武功也都是些自保的三脚猫功夫，她不是江湖人士，手上也没有沾血。
她只是个普通人。
季承霄走到一旁的树后，伸手拽出个人。
男人身穿囚服，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有干巴成痂的，也有未干尚湿润的，新伤加旧伤，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肉。
“诏狱的刑罚几乎都在他身上试了遍，又是贺淳主审，不光皮外伤，毒药也吃了不少，就算朝廷不动手也活不了几天，能吐的都吐了，带出来不会有人说什么。”
季承霄砰地一声把人丢到地上，还顺带扔下一把匕首。
“你自己处理吧。”
他心中有不忍，要知道这手上沾没沾过血是不同的，严酥是干净的，甚至……很单纯。
但是他没权利干预她的选择，也没办法替她承担哥哥惨死的愤怒和悲伤，选择权在她。
苏颜走上前，刘胜眼珠似乎被挖掉了一颗，左眼是个空荡荡的血洞，右手的五个手指都被切掉了，整个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色，嘴唇黑紫，显然中了毒。
确实活不了多久了。
苏颜蹲下身子拿起匕首，她看见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看到她时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是……”
刘胜是苏靖身边亲信，当然到过自己，不过苏颜是不会让他再多说一个字的。
“你害我哥惨死，手下亦不知有多少无辜惨死之人，如今这些都是你的报应！”
她眼中迸发出狠厉，手高高举起，“下地狱赎罪吧！”
手起刀落，噗呲一声插入心脏，刘胜死死瞪着眼睛，致死都没说出“大小姐”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