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四姐姐都及笄了,凭什么是我去和亲而不是他们,还是嫁给那种六十多岁快要死的老头子,父皇你到底有没有为儿臣考虑!”
奉天殿,皇帝李晋端坐在龙椅上,他手里虽拿着折子却是半点没看进去,听见五公主的话更是气得直接把折子摔到地上。
“李正艺,你说的是什么话!朕跟你说过多少次,是西域使者指名道姓要你去和亲,不是朕安排的!”
“你身为元安公主,享百姓之俸禄,理应为百姓做出贡献,和亲之事朕已经下旨,无法挽回,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公主府,安心待嫁,哪也不能去!”
“父皇,你好狠的心!”李正艺喊叫声十分凄厉,带着不甘和埋怨,哭道:“什么天朝上国,什么鼎盛强国,到头来还不是要靠和亲维持虚假的和平,我算什么公主,我只是个工具!”
啪!
李正艺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半边嘴都麻了,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竟愕然的说不出话。
“父皇?”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疼爱她的父皇回猝不及防的抽自己嘴巴。
李晋喘着粗气,眼神冰冷,声音又沉又静:“我先是元安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父亲,李正艺你记住,既然享受了公主身份的优待,就要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长长舒了口气,道:“添香,带公主回去,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进宫了。”
添香人都傻了,颤抖着声音应了声“是”,便慌慌张张带着李正艺离开。
外面,苏颜和徐公公将父女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额……苏颜觉得有些尴尬,一线吃瓜虽然好,就是小命太难保,皇帝要马上面见,这让她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没过半分钟,苏颜就听见殿内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苏颜,你进来。”
“是……”
苏颜求助似的看向徐公公,却发现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压根不看她,十分有礼貌的道:“圣上传唤,老奴不便进去,苏小姐自己去就行。”
苏颜:……
果然,徐公公能在宫活这么久是有原因的!
行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苏颜整理了下衣服头发,推开奉天殿的门进去。
李晋颓然的坐在龙椅上,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他眼睛盯着案几上的奏折,但眼神却很迷离,好像在看着虚妄的空洞。
苏颜进去站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抬头,索性行礼道:“臣女苏颜,参加皇上!”
“啊?你来了。”李晋恍然回神,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刚才在殿外都听见了吧。”
当她是傻子吗?
寻常人家尚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皇室,苏颜直接否认:“臣女刚来,未曾听都什么。”
李晋无声一笑,叹道:“算了,听到也好,没听到也罢了,都无所谓。前些日子西域派了使者来,名义上是朝拜上缴贡品,实际却是来跟朕示威。”
皇帝不可察的轻哼了一声:“他们的王要求娶朕最小的五公主正艺和亲,倘若不答应,便要同边境开战。”
“天下初定没几年,南边水患泛滥,东边还有饥荒灾疫,国库空虚,一旦开战对元安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况且西域边境常年风沙不断,西域人早已习惯,我们的士兵一旦去了,行动很大程度上会受到限制,兵力大打折扣。”
“这个战……不能打。”
默了良久,苏颜沉声道:“所以,五公主和亲是必然,不能拒绝,更不能换人。”
李晋抬眸,原本清明的眸中此刻泛出红血丝,他声音沙哑的问:“你也觉得朕太狠心,不顾公主幸福,把她远嫁到西域那种不毛之地是错的吗?”
苏颜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我从没觉得皇上哪里做错了,您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元安数千万百姓着想,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此重要的国家大事,您为何要跟我说?”
太奇怪了,都说女子不能干政,何况她都不是皇室的人,皇帝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还是另有什么意图?
李晋微微一笑,让人捉摸不透,“因为朕信任你啊,待你嫁给南疆质子,朕便会把暗市的管辖权暂交你手上,你是自己人,为什么要防着你。”
苏颜轻声一笑,眼中全是深意,福身行礼,“多谢皇上信任,臣女一定不负所托。”
她捉摸不透这狗皇帝的心思,但她如今孤身一人,文渊候全府恨不能她去死,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不管怎么样先得到狗皇帝的信任再说。
不过……这信任似乎没那么容易得到啊。
李晋慢慢笑开,“希望苏小姐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啊了!朕今天叫你来不光是闲谈,还有其他事。”
说着,李晋起身走下来。
苏颜:“什么事?”
他披上一件外袍,往殿外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