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苏颜很想说自己只是来喝茶的,但不行。
若不编个像样的谎言,以萧承这谨慎个性肯定不会轻易放自己走,所以她脑中飞转,再开口时瞎话已经编完了。
“我不是跟着你来,是跟着刘胜来的。”
她徐徐道来,说得跟真事一样,“我本是来京都投奔哥哥,谁知刚来没两天哥哥就被人残忍杀害,之后我才知道那凶手就是刘胜!”
“那刘胜仗着自己是文渊侯跟前得脸的手下,平日没少在市井间干欺男霸女的恶事,前日他在街上欺负一个妇人被哥哥看见,哥哥气不过跟他打了一架,让妇人趁乱逃走,刘胜一气之下就……就找人把哥哥活活打死了!呜呜呜!”
苏颜如泣如诉,这表演技术,这台词功底,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我听闻近日刘胜会来这里喝茶,便早早守着,看看能不能趁机杀了他,为哥哥报仇,谁知他竟先走了,我刚才正要离开的,就被你抓住了,错失了为哥哥报仇的好机会啊!”
“萧公子还冤枉我,说我是受人指使尾随你,我……我真是太冤了,呜呜呜呜呜!”
苏颜眼泪断线珠子似得吧嗒吧嗒往下掉,看得季承霄一时不知怎么办好,他也是第一次见女人哭啊。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给苏颜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一时心底慌乱如麻。
“严小姐对不起,是我不好错怪了你,这……”
他轻啧一声,终是忍不住拿自己的衣袖去拭苏颜眼角的泪,声音一改先前的冷硬,轻柔得像是哄小孩,语气里带着些商量:“不哭了不哭了,是我冤枉了你,是我害你错过给哥哥报仇的时机,我将功赎罪帮你杀刘胜,好不好?求你别哭了,嗯?”
苏颜怔怔看着他,那温柔轻缓的声音入耳,有种被人安抚和好好对待的感觉,两人离的极近,她能清晰看见对方深黑眸中的疼惜和自责,小心翼翼的,仿佛她是一件珍宝。
苏颜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被人奉若珍宝的感觉。
见苏颜止了哭声,季承霄长长舒了口气,让她坐到旁边,声音很轻的道:“刘胜的事我帮你解决,保证不会让你哥哥枉死。我知你亲人已故,在京中无人依靠,身上的钱够花吗?可还有地方住?”
“啊?有、有……”
苏颜抿了抿唇,还真拿她当孩子了。
虽然听她这样说,但季承霄还是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这里是三百两银票,还有一块令牌,凭此物可取顺记钱庄取钱,庄子上有五百两,拿着这些钱或是回你原来的故乡,或是去其他地方生活吧。”
季承霄深邃的眸已恢复如常,清冷又静谧,让人看不懂,他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京都,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对方已经替自己找好借口,苏颜自然顺着杆往下爬,轻声应了声好。
季承霄扛起地上昏迷的男子,淡声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严小姐,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说罢,他扛着男人几个飞掠从窗外跳出,隐入不起眼的偏僻小巷。
看着那身影,苏颜喃喃自语:“唉,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