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开口，陈曼芝就已经率先攥住他的手，眼神从所未有的认真，“回头是岸好不好？志楠，把你和霍从洲的恩怨放在一边，既然你说你要放下，那么总要有个了结对不对？”
“了结？”徐志楠咀嚼着这两个字，蓦的冷笑了一声，“怎么了结？”
“你先告诉我，陈漫的尸首在哪里？”陈曼芝紧紧地注视着他。
闻言，徐志楠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稍纵即逝，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冷然，“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
“霍从洲得知陈漫已经死了的消息之后，一直在找陈漫尸首下落，我的意思是，人死不能复生，但她是他的妻子，你没有理由不告诉人家是不是？不如你告诉我，这件事我来和他谈一谈，如果他答应放过我们，再把下落告诉他，你觉得好不好？”
然而，徐志楠并没回答。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陌生，他看了她一阵，倏地开口，“曼芝，你是在为我好，还是已经成为了他的说客？”
陈曼芝一怔，“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当然是为了你好。”
下一秒，徐志楠就直接拂开她的手，神情寡淡，“霍从洲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我敢说只要你暴露出陈漫的下落，下一步他就会对你和我赶尽杀绝。你不要忘了，陈漫是他的什么人？现在陈漫死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别天真了。”
她哑然。
徐志楠仍旧望着她，“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和我走？”
......
“霍总。”刘助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霍从洲抬眸朝他望了一眼，“徐志楠现身了？”
“是，如您所料，他在确认了您为夫人办了衣冠冢并且陈曼芝也参与了以后，出现了。”
“现在人呢？”
“一早上陈曼芝就与他汇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霍从洲唔了一声，“你猜他现身是干什么的？”
“大概是想利用陈曼芝来要挟你，或者说服陈曼芝继续为他所用，接近您。”
话音刚落，霍从洲就笑了起来，笑容掩饰不住的凉薄，“把你的人撤了吧。”
“什么？”刘助理露出不理解的样子。
“徐志楠不过是想确认，陈曼芝到底有没有背叛他，又或者是用她逼我主动去找他，他再和我谈条件。不过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那这样，陈曼芝岂不是有危险？”
霍从洲没应，而是道，“她本就不是我的人，她只是因为安安起了恻隐之心，如果被徐志楠轻而易举的劝动，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颗废棋，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压根没用，你明白？”
刘助理颔首，“我明白了。”
霍从洲没在言语，等刘助理离开之后，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神情讳莫。
陈曼芝吃过午饭后始终处于发呆的状态。
更确切的说是迷惘，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得到圆满的解决。一方面，她希望徐志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主动说出陈漫尸体的下落。另一方面就是，她也很清楚，人是在他手里死的，无论和他有没有关系，霍从洲都不会放过他，谈判的胜算很低。
可她又不忍心看着徐志楠身陷囹圄。
不知在阳台站了多久，徐志楠也从房间出来了，他刚刚在和人通电话，她也没有去注意。等到他出来，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站定。
“曼芝，刚刚是我太心急了，你也不要有任何压力，即便你不愿意和我走，我也能理解的。”
陈曼芝缓缓看向他，而他同样也正注视着她，眼眸深邃，让她根本窥探不清楚他的内心所想。看了一会儿，她兀自收回视线，“你爱我吗？”
一句话很轻，仿佛一句无关紧要的，却足以让徐志楠变了变脸色。
没有得到他的答案，陈曼芝重新看向他，固执的问了一遍，“徐志楠，你爱我吗？”
徐志楠嘴唇微动，好像在挣扎着什么，过了好久才说，“当然。”
“那你信任我吗？”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
果不其然，他一顿。
然而陈曼芝还在注视着他，“爱是深信不疑，如果你爱我，甚至有想和我远走高飞的决心，那我们之间就不应该有任何隐瞒，不是吗？”
“你想知道什么？”徐志楠问，末了他想到了什么，“你想问陈漫的尸体。”
“对。”陈曼芝毫不迟疑的承认了。
“我不会告诉你。”徐志楠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为什么？”陈曼芝露出不理解的样子。
徐志楠却没有回答，他看着天色，“曼芝，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才更好，我也是为了保护你。”
陈曼芝沉默了，她的眼神渐渐地变得灰暗，“真的不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