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上前想帮把手,被沈余欢惊诧之中用手肘狠狠抵开,“这些药材的归置还是我亲自来吧,日后要找也会方便些。”
他遂想起她方才下船时的话,‘药材珍贵,我不放心。’,叹口气,悻悻退后。
林梦寒隔着距离看她,她侧脸线条柔美,倒显得不那么清冷,勾在耳后的发有几缕散下来,平添了些温柔之意。
她好像总有种魔力,专注一件事时安静从容,举手投足间也彰显出骨子里的淡定自若,这些总能带动他也跟着静下来。
他的视线太过直白,沈余欢被看得生出些拘谨,轻咳一声欲作提醒,却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指向旁边的柜子,道,“你既说你略懂医术,那这湿敷的药你可先自行准备着,待我收拾妥当再来查验。”
“这算……对我的上任考核?”
沈余欢颔首,“空口无凭,我只有细细查过才知你话中真假,我昨日也说过,湿疮属平常小病,若你能写出方子找准药材,那我便信你。”
林梦寒笑意写在脸上,“沈东家,你方才可收了我银票。”
沈余欢眼带探究,神情严肃,看他半晌才道,“银票如今还压在案台上,你随时可取走。”
林梦寒再不敢乱言,主动认错,“玩笑话,沈东家不必当真。”
说完,自觉走到案台边,将镇尺压着的银票递到她面前,二人推脱数次,沈余欢耐不过他的执拗,伸手接下,对方这才作罢。
见他执笔开始书写药方,她便继续归置药材,余光瞥到手中的银票,嘴角的笑意终于憋不住。
忍不住侧眼看他,他今日着一深蓝长袍,质地上乘,其上用明黄锦丝绣成华丽图案,看样子,他应该是个家境优渥之人。
不得不承认的是,林梦寒骨相之优越,即使此刻低垂眉眼,也依旧能瞧出几分隐匿其中的慵懒霸气,与他平时温文尔雅的君子气度有些出入。
真要算起来,她和林梦寒也是昨日才认识。
不可否认,她多少是受了他皮相诱惑,可她实实在在缺银两。
林梦寒有银子,也主动愿意加入医馆,她自然不会将到手的银子往外推;让他做二东家,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能做手脚的概率自然也小了。若是这些银子能用来多请几个杂工,她平日里也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研习医术治病救人上,何乐而不为。
她虽相信林梦寒为人,可她究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招惹她却也没说过分的话更没做过分的事,这与之前那些男子大有不同,她相信他对她没有安不轨的心思,至于他到底想做什么,猜不透她便懒得猜,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总能解决那些事的。
沈余欢想事情时总喜欢盯着某一处出神,在她没发觉时,已然将林梦寒盯得脸上显出红晕。
后者不敢出声,心脏砰砰乱跳,低头仔细检查上面写好的方子,生怕是哪里出错了。
可她的位置,分明看不见他纸上的内容。
他也不敢抬头,担心自己动作稍微大些,惊动了她,她便能将他此刻面红耳赤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已在她面前丢过脸,不想再出什么闪失。
此二人,一出神,一僵神;一无心,一有意,这无心之人倒是将那有意之人搅得心神不宁。
“这里有大夫能治病吗?”两人正干杵着,门口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沈余欢终于回神,视线转移到门外老者身上。
林梦寒长长吐口气,压抑躁动的心跳,许是憋了太久,吐到末尾时气息颤动不稳,颇有劫后余生的意味。
那老者身材清瘦,头发花白,背脊佝偻,嘴唇发青脱皮,手上生疮开裂,露出粉色的嫩肉,拄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树枝做拐杖。
沈余欢迎上去,欲将老者引入大堂入座。
老者嘴唇冷得打颤,却还是再三确认道,“这里当真能给我看病?……我身上银子不多,从那头走到这头,一路上问了不少的医馆,都说不给治病,甚至连门不让进,你这里当真能给治病?”
“老人家,您放心进来吧。”
沈余欢将老者引入大堂,准备去后院拿些煤炭生起炉子,和正从后院进来的林梦寒打了个照面,后者手上拿着煤炭,朝她颔首后走到炉子边熟练生火。
火焰燃起,屋子里好歹暖和些了。
沈余欢引老者将手置于脉枕上,附手听脉,“老人家,让我看看您的舌苔。”
老人犹豫片刻,依言而做,沈余欢看过后眉头紧蹙,神情变得严肃。
“老人家,您最近可有什么不适?或者之前可有过什么疾病?”
老人家摸着脑袋苦苦思索,“我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整日整日地吃不饱,却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愣是不见胖;也容易渴,出恭次数也开始多起来,最近今日,每夜百行;另外啊,我这腿脚容易发麻,站的久了这左边整条腿就发麻,得坐下来才能舒服点,可我们这些下地种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