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声音有些无力。
“是你啊,找我何事?”
这次她的语气和缓,倒没那么生疏。
万岐随手摘了片叶子,便上前坐在她身旁,他刚坐下,就撇见覃桉朝旁边挪了挪。
万岐觉得有些好笑,他是长得青面獠牙,丑如夜叉?还是身材魁梧,气场压迫,才吓得她不敢接近?
他们就坐在那,谁也没出声,万岐憋了好久,着实忍不住了,才将叶子递给她,覃桉捏着叶子,上面便浮现段文字。
【谢谢你,救我一命。】
“没事。”
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万岐拧着眉,闭了闭眼,他不是个聒噪的人,可覃桉的反应也太过平静,至少得问问他姓甚名谁,为何在这。
他是不愿再纡尊降贵主动搭讪,于是二人干脆坐在那,谁也不说话。他等了很久,终是耐不住性子,便又摘了片叶子,想陈述一下自己的来历。
他坐在那,别回头,佯装无意将手中叶子递给她,可手伸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反应,他只得转过脸去,看着她。
只见覃桉双手抱膝,头窝在膝盖上,竟睡着了。
万岐捏了捏眉心,内心窝火。良久,他双臂枕头,干脆躺在草坪上,一动不动。
这是最后一次,等她睡醒,再让她开口问自己。
幸好,覃桉没睡多久,只是小憩,连一刻钟都不到。
她睁开眼,看万岐合眼躺在地上,好似在休整,便缓缓起身,准备悄悄溜走。
李春水刚走几步,便被拽住脚裸,她低着头,撇了眼他,只见万岐一手枕头,一手拽她,睁着眼睛满是不悦。
“我吵到你了?”
“……”
万岐忍着气,勉强挤出笑容,一把将她拽到身旁,将叶子递给她。
【没吵到我】
“嗯”
“……”
覃桉坐在那,看着他,低头扣手,扣了会,又往旁边挪了挪,又看着他,这张金嘴才开了口。
“我身上脏,就不往你旁边凑了。”
此话一出,万岐又闭了闭眼,总觉得那口气,上蹿下跳,发不出来。
覃桉瞧不出他的异样,只觉得这人许是累了,她又往旁边挪了挪,离他有些距离,这才淡声道:“你还好吗?怎么用叶子说话?”
万岐闻言,撑起身子,来了兴致。
【无事,只是无法出声。】
“不能说话?怎么会…”
万岐见她的表情凝重,便佯装柔和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衣角。
【许是本就身子不好,又神魂离体,不过没关系,能活过来已是万幸。
我虽年仅十四,远离他乡,家中没落,没地方住,但我还有双手,还是能活的。】
覃桉捏着叶子,看着那揪心的字句一点一点的浮现,罪恶感油然而生。
是因她拖着时间才让她不能言语吗?
“所以你为何会出现在棺材里”
“……”
闻言,万岐眨巴两下眼睛,没等叶子再浮现字句,就见覃桉将叶子放进囊袋,说道:“谢谢你递给我的糕,若不介意,便跟我回覃家吧,不过我得先处理凶尸。”
万岐听了,脸上的表情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只能点点头,起身冲她笑了一下。
覃桉看了,学着他的模样眯着眼睛,咧嘴也笑了一下。这刚笑完就见万岐一怔,甚至退了半步
覃桉见状,立马收了笑容,又回到平日的冷淡,她转身挥了挥手,示意万岐跟上。
果然,她不适合笑,明明这个姐姐笑的这么好看,怎么她笑起来这么吓人?
算了,回头对着镜子练练吧,她也不常笑,多练几次就好了。
覃桉略显僵硬的走着,万岐在旁边跟着,二人出了后林,走到那破屋前
她推开门,看着那散落的残肢,便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捂住口鼻,掏出针线,开始缝补。
万岐在一旁看着,不知作何想法。
覃氏的小孩都会缝尸吗?
他眯着眼睛,细细端详,虽见覃桉面无表情,毫不动容。但从手法来看,着实僵硬。
那缝合的针脚,惨不忍睹。
“别缝了,这单子子不归你,回家去。”
闻言,二人循声看去,覃四爷正站在门口,神色严厉的看着她。
覃桉没抬眼,继续缝着,她捻着那女尸的颈皮,稳住手,穿进去再拉出来。
“凭什么回去?我回去了,这单子归谁?覃轩?”
“你资历浅,道行低,这凶尸你压不住,缝了也没用。”
“所以,阿爹,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这样做?”
覃四爷没解释,挥手一道链子便将她束缚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