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告诉你她在战场上有多勇哈……”
笑哈哈完全不顾颜樱跪得膝盖硌痛,腰弯得骨头酸痛,他兴奋地说起颜樱一人勇闯北驽营救人,密探敌军情报,铁箭射敌等等事迹,不忘加油添醋,动作展示,将她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书人都没他神像神似。
熙熙帝听得入了神,眼瞳随着哈哈的左蹦右跳而滑动,讲到高潮时他跟着笑哈哈一同鼓起了掌,全然忘记“英雄”还头贴地跪着,先前还有门亲事没唠完。
春沁不管这两父子的疯癫,上前扶起颜樱。
熙熙皇帝回过味来:“好厉害一女的,必须无罪,铿池国还没出过女臣子呢,孤想想设个什么官职给你,既不浪费你的才华,又能经常陪着春沁。”
颜樱眼下关心的不是官职,皇上既往不咎,她的官职也算是保下来,怎么编排都能上公班吃皇粮。
她弱弱问道:“皇上,那这门亲事……”
“作罢作罢。”熙熙皇上摆摆手:“女子跟女子有何婚事可谈。”
他心情无比喜悦,公主不用嫁豆干,豆干还是前朝至今的第一位女臣子,有勇有谋,说不定还能教三宫六院那班懒女人骑射礼乐。
笑哈哈额头一紧,为难问道:“父皇,这门婚事作罢,我们也得知来福是女儿身,那季渊国邀我国参与的将领慰劳宴,应安排哪位臣子去呢?”
国师派人来宴请的是这次战役的功臣,易中迅已光荣医牺牲,大将军又以妻子接近临盆推脱,其他大臣子要不有政事处理,要不智谋不足,怕他们去到影响到两国的关系。
熙熙皇帝怪自己糊涂,一心只关心春沁的终身大事,忘却了邻国邀请感谢宴这件急事。他思虑一会:“这场盛宴必须得派来福去,毕竟她才是这场战役的功臣。来福,你怎么看?”
颜樱双手搭礼:“臣不负皇命。”
“不行!”春沁想起颜樱跟她说在季渊国的那些惊心动魄,她一口替颜樱回绝。
“国家之事哪容得你这女子插嘴。”笑哈哈严厉说道。
“来福也是女子。”春沁回道。
“但来福现在是长史,长史身份大于女子。”笑哈哈不甘示弱。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子去很危险。”春沁宛如一刁蛮公主,说什么也不松口。
颜樱拉了拉春沁的袖子,春沁甩开了她的手:“长史大人去不得!”
双笑父子一时笑不出来,去吃个接风宴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春沁这么紧张是为何?
颜樱看出他俩的愁容,小声对春沁说道:“我对乾武帝突然卧床之事很是疑惑,也想去探个究竟,我会小心的。”
熙熙皇帝摸摸他的羊咩须,说道:“沁儿有她的顾虑,哈哈你与来福一同前往吧,多带些侍卫。”
“是,父皇。”
春沁当日多次反对颜樱去季渊国,却被皇帝以及笑哈哈一一反驳,熙熙皇帝最后以自己需要休息将她赶了出去。
她挽着衣裙,闹着脾气回到了寝宫。
一口茶水润喉,生气地说道:“小姐,你可不能去,千万不能去,你在铿池国,我还能命人保护你,若是踏入季渊国,国师不会放过你的,发生事情没人能救你啊。”
颜樱坐下,轻轻拍拍春沁的手说道:“这个我也知道。但乾武帝病倒,没人能制衡得了国师,那么他下一步就是要登皇位,一登帝位,谁还能制衡得了他?北驽受牵连,铿池国也难免于难,到时生灵涂炭,流民出走,我们谈何生存。”
“你去季渊国能制止得了他么?出事后怎么出逃?”春沁忡忡问道。
颜樱持起杯盏,半晌,说道:“我也不确定,尽最大能力。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帮我看好酣眠楼的人。”
“反正我不许你去……”
“别闹,这不是闹着玩的,你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愿意看着自己国家倾覆?”
颜樱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刺到春沁心尖上,雨前龙井入口,也不觉得清香,她不平地骂道:“死国师死国师!”
餔食之时,颜樱没乘马车去接颜浩,而是独自一人走在铿池国国都的路上。路上的小贩笑意盈盈,摆在石道两侧售卖自家种养或是山上捞来的食物,胭脂水粉摊上挤满代为采购的丫鬟们,热闹的酒家外头坐着零星几个人在排队。
原来风雪天,也可鹅绒满天,厚棉为地,天下苍生安乐地做着他们想要做的事,如此温暖。
“来福,今日考核我得第一。”颜浩鼻子冻出胭红,手上扬着纸卷跳出私塾门槛,朝她奔来,身后一串脚印深深浅浅,像他的童年一般斑斑驳驳。
颜樱抱住了他,夸奖道:“怎么颜浩那么聪明,在三十人中考第一耶,你已经打败二十九人了。下届文科状元非你莫属。”
适才在皇宫内,她心里还七上八下要不要进季渊国。她心中有牵挂,变得怕死了,死后就看不到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