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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侃对刘霸不熟,毕竟抢山口任务重大,难免不大放心。毕竟他们人少,真让河东那帮土匪冲出来,就不好打了。
单将军道:“刘将军祖宗都不认了,还不给个机会出人头地么。”
杨师侃知道单哥儿不喜老赵一家,要说只是幽州城下那把火,杨将军觉得不至于。各为其主么。至于背主求荣投过来?如今就这世道,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咱刘大帅还……嗯嗯,这个话题不能深究。但单哥儿不喜欢,杨师侃也就乐得凑趣,道:“那边李横冲据说有些勇力,霸哥可要顶得住啊。”
李嗣源因手下五百甲骑叫横冲都,人称李横冲,刘霸手下几百骑也有个牛逼的名号,霸骑都,一个横,一个霸,你瞅瞅。
“诶。俱是军中袍泽,岂可如此?”单无敌假装批评一句,立刻沉下脸道,“入夜后过义武,不可大意。你回后军盯着,莫出纰漏。”
这次计划其有些行险。
打河东,有死而已,无甚好说。说行险,是因为此战不在幽州界内,而是远在义武镇的地头上,而义武一向又是紧抱河东大腿。刘大帅就是当年打义武的易州时一战成名,李全忠也是那次借机造反上台。
所以,卢龙,义武,仇怨深呐。
怎奈何蒲阴陉、飞狐陉的东口都在义武镇界内,要堵山口就必须打出去。可是,卢龙上万大军过路,人家能不插自己两刀么?哪怕过去了,毕竟深入敌境,正跟晋军打一半,这叔侄俩从背后冲出来给自己来一下,会不会全军覆没?
为啥是叔侄俩呢?因为上任义武节度使王处存两年前年死了,如今是他儿子王郜接任,亲叔叔王处直在军中却更有威望,官拜后院中军都知兵马使是王处直。你听这个名,又是后院又是中军,又是叔叔又是侄子,这里头有事儿!所以,此次赌的就是他叔侄俩互相提防,没人来管闲事。
可是也不能完全指望这个,此次行军路程是仔细筹划过的,不出意外,正好是半夜路过。主打一个走得快,争取让他叔侄来不及反应。并且,在他单无敌的身后,刘帅还安排了刘雁郎率军在交界处牵制,吸引火力。
但是,能成么?也不好说呐。
……
刘守光此来,财货都在柳城,点好了马,由兀里海亲自押着南下,拿他刘二的亲笔信和信物去交割。二哥则带着刘二公子继续北上,去赤烈部。别都鲁跟李老三去北边干坏事,部里留下了心腹郎君乌罗接待。
刘大帅等米下锅,刘守光也不好久待,在赤烈部验完货就赶紧南下。乌罗领着部中一批精壮随行,这是要去柳城搬财物的。他们路子野,准备了三千匹马,但是小刘钱没带够,又先在兀里海那里买了一批,这次只能交割不到二千。乌罗很大方,决定把畜牲都送过去南边啃柳城的草,这玩意太能吃了,还得伺候。
反正有郑将军做中人不怕拿不回钱,别都鲁走前都交代好啦。
该大方就得大方,不能抠抠缩缩小家子气。
郑将军来部里,乌罗每次都陪,混了个脸熟。快到柳城,这货扭扭捏捏凑过来,道:“大人。”看这厮那衰样,郑哥就知道要办事,道:“有话说有屁放。”乌罗是个五短身材,罗圈腿,敦敦实实,又肥又圆的脑袋开了两只眯缝眼,跟别都鲁有几分相像,其实本来就是一家子,没有出五服的亲戚。“这个,大人这里,还需斥候么。”
二哥本要说不用,但转念一想,道:“怎么,你吃得这份苦?”
见老黑没拒绝,乌罗眼冒精光,道:“吃得。”
郑守义心下盘算。斥候是将领的眼耳,在塞北混还是要多些此地猴带路,王哥儿手下那些杀才能干是能干,但这些年下来,该提拔提拔也得提拔安排,还有些年纪大的、不想再玩命的,也要挪动挪动。“只你一人么?”
乌罗道:“规矩俺懂,大人看看俺成不。”指指后边随行的一群小伙儿,“这些有合用便留下,若仍缺人,俺回部里再挑些来看。”
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兀里海怕精壮被挑走,别都鲁上赶着送人来。
二哥便道:“到柳城看吧。”
得了准话,乌罗欢天喜地去跟部众报告这个好消息。兀里海找门路直接送人进怀远军,别都鲁就没门路么?原来只是不知道还能这么干。他们跟兀里海不一样,兀部人少,小心翼翼的,赤烈部都一千多帐了,斥候才能要几个人,钱不钱的不重要,有自家人在老三都混才是重点。赚大啦。
小刘在旁听说,道:“我这儿也缺人,你给我弄些这个。”嘴角就往乌罗他们身上飘。刘大去年在妫州那边弄了不少熟蕃,刘二早看着眼红,可恨一直没得机会下手。妫州那边他插不上手,平州本来有一些内迁的胡儿,可惜已被大李割了几茬麦子,挤不出油水了,蓟州等处,咳,爸爸还盯着呢,他也不能抢。好在挨着营州,近水楼台,不干遭雷劈呀。
郑哥把脑袋摇成拨浪鼓,道:“不成不成。”李大哥对老刘家防范甚严,老黑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