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陪着你。”
姜朔风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些乞求意味,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在叫,挠得人有些心痒。
姜流云瞧着姜朔风,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下来。
临近深秋,夜浓露重,值守的人静静悄悄的,静谧的夜色下,最响亮的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姜流云不断添着柴火,守着队伍,直到太阳再次升起时,剩下的篝火燃烧得差不多了。
姜朔风中途没忍住困意,在姜流云没注意的时候,打着瞌睡,打着打着,就睡倒了在了草地上。等姜流云发现时,少年已双臂作枕,浅浅地睡了过去。
她无奈笑了笑,去马车上取来毯子,小心翼翼地给姜朔风盖上。忽然,少年哼唧了两声,姜流云以为姜朔风被她弄醒了,但只听得少年呓语一句。
“姜流云,我会保护好你。”
…
众人醒来后,队伍又赶了一天的路,经过了两座城池,在天黑之前,顺利进了通城。
通城是边关重镇之一,东边与江野国接壤,不过,由于一些历史因素,通城东边的一块叫作阳暮的地方的归属有争议。
江野国称江野人世世代代都在阳暮生活,而祁天称始皇生于阳暮,当年征战时,阳暮的将领投降献城了,阳暮理应归祁天。
两国争了一百多年,隔两年就在阳暮发生一次战争,最后阳暮城中民不聊生,百姓全部外逃,阳暮从“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地方变成了荒芜的无人之境,后面又从无人之境变成了如今的各国流犯和三教九流之人聚集的危险之地。
最后,因为阳暮中的人员鱼龙混杂,过于危险,祁天和江野两国索性都放弃了对阳暮的争夺,阳暮便成了没有归属的地方,各种毒药,人口交易泛滥。
为了防止阳暮的人混入通城,通城对进出城之人的身份检查尤为严格,而且只要天一黑,城门便立马关闭。
所以,从姜流云他们进城的那一刻起,通城的官员们就知道了他们的消息。队伍刚入住客栈没多久,通城的刺史和将军便主动找上了门,邀请他们去府中休息。
姜流云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虽说祁连落棣和她讲过,通城有他的人,但是她们仅是要在通城歇息一晚,第二天就继续北上,没必要欠祁连落棣一个人情。
然而,到了后半夜,客栈却突然吵闹了起来。
昨夜一夜未睡,白天又赶了一天的路,姜流云沾床就睡,睡得有些深,直到房间的门被砸得哐哐响,她方才醒了过来。
她瞬间清醒过来,连鞋都未穿,就翻身下床。
打开门,就见聂阿生一脸凝重地看着她,“大人,不好了!阳暮的人进城了!”
进城?
姜流云瞳孔猛然放大,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阳暮人口交易的主要来源便是从各国掳走的女人和儿童,在乱世之中,百姓的命本就不值钱,而女人和儿童因为不是主要生产力,命就更低贱一些。
所以,各国对阳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是就是苦了普通百姓。
通城是由祁天进入阳暮和去江野国的必经之地,来往贸易繁荣,是祁天东边和北边最繁华的城市。朝廷很重视通城,将靠近的阳暮的城墙建得极厚,派了许多官兵驻守,严查进出通城之人,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阳暮的人擅长用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知从哪里潜入通城悄悄掳走一些妇女儿童。
但这一次的动静很大,大半夜闹得满城风雨。
“他们从哪进来的?”姜流云一边问,一边走回去将鞋子快速穿上。
“听说军中出了几个叛徒,悄悄给阳暮的人开门了,从东城门涌进来了大批的穷凶极恶之徒,见人就抓。”
“姜朔风呢?”
“姜公子叫我来通知姜大人您,然后自己去帮官兵了。”
姜流云拿剑的动作一愣,“什么?”
“官兵正在和阳暮之人搏斗,姜公子也加入了其中。”
“姜朔风,他想干什么?”姜流云声音瞬间变大,提着剑就冲出了房间,“他在哪?”
姜朔风并不会武功,他出去逞什么强!
“姜公子刚出去没多久。”
聂阿生话刚说完,就见姜流云已经翻了栏杆,直接跃到了一楼。
客栈一楼,掌柜和伙计早已将大门紧闭,躲到了房间里,惊恐的一些外来商贩在一楼来回踱步,吵吵闹闹。
姜流云在众人的反对中,沉着脸将铁做的大门打开,走了出去,就见街道上大批拿着武器的官兵朝着东边跑去。
她连忙跟上,几乎盲目地往前跑,脑海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要将姜朔风拦住。
然而,她跑了一大段路,仍然没有见到姜朔风的身影。她只能继续跑,直到看到了官兵和阳暮来的恶徒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