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又是一问，一砸，一说。
到最后芥旭衣那张艳脸，早已经被整的血肉模糊。她用着沙哑的声音终于说了一句:“夜殊，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疯吗？”夜怜水反问。
“……”
没有人答话。
“我疯了又如何？”夜怜水狠声道:“还不是你们逼的！”
“夜殊”芥旭衣道:“看来你还真是很在意那个人啊！那不妨在临死前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至今只有我知道。”
夜怜水沉默。
芥旭衣继续说着:“我不知道那个死贱人，知不知道你对她的事。唐念早在一年之前就被我下了枯境粉。
这个粉，是我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唐念算起来应该会在两日后发作，我只用过两次，至于作用呢，就是会看见自己最爱人的惨死！自己却无能为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芥旭衣转头，她那双眼睛早已经看不见了，道:“你既然会这么在意她，这已经关闭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到时候变成什么样呢？”
夜怜水全身呆住了，他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仿佛被冻住了。
他仿佛记起，无数个日日夜夜，他照顾唐倾的日子。
“随……”
“随……”
“随……”
……
念儿变成了那副样子后，夜间睡觉，平时，除了喊夜挽月的名字还会喊“随”，甚至喊的是最多的。
“随”和“水”说起来的谐音很像，唐倾那时候说话本就有点口齿不清，可笑的是夜怜水还以为她是想喝水。
如果发现了，念儿是被下了枯境粉，如果他早点发现并治，如果他再多一点，对自己的信心，如果……
如果他多一点知道其实自己也没怎么不堪，念儿可能也很在意自己……
唐倾在那一次，失去的不仅仅只是一人。
夜怜水低头不再看见芥旭衣，那一双时常是含着水的眼睛此时却已经是流不出泪。
他站起身来，挥袖，黑白交错，芥旭衣消失了，只留下一滩血迹。
雨水打在身上，不划过衣裳，却划过皮肤。
他走在崔明鸟时候流出的一滩血池旁，看着那一个个人破开肚膛，在在血水里重获新生。
看着那些人会出不去而哭泣，为重获新新生而欢笑，为被亲友背叛和感慨难过。
秘境外……
血迹缓缓从唇角流出，两个人才刚刚打开过一次秘境， 现在再打开已经有点损身了。
那如同水屏障一样的结界，却隐隐有电流在流动，时不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两人下落，夜晚舟忙道:“爹，娘，没事吧？结界怎么样？”
阮尘碎看着结界，缓缓道:“反吞噬。”
夜秋霜解释道:“这结界已经被开启了太多次，需要整合，就需要吞噬空间之力，不够，现在开了，但是不稳定若是进去毕定会被吞噬力量，死无葬身之地。”
杨徐已经赶了过来，声音撒牙哽咽地道:“需要完成整合，至少得要十日。”
芥楚耀还在灵堂，她若一直留在这，那就是不守妇道，对自己丈夫毫不关心，所以这些天来她就是两方来回奔波。
她面上看起来很憔悴，夜秋霜也不好为难。
夜秋霜和夜宋啄、阮尘碎这三人也都想进去，但是他们是什么实力，这秘境的主人子死前也就和他们一样。
他们进去了，秘境承受不住力量也就毁了，里面除了本人，所有的事物全都得毁灭。
夜秋霜自己都顾不好，却还安慰儿子，道:“你别做傻事，青阳宗的弟子也还受着伤。”
“嗯”夜晚舟应道。
“神女，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颜净这会儿才刚刚知道唐倾是扶光神女，此前一直没有注意，这会儿见神女立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就过来问搭话。
唐倾当然想动，夜秋霜刚才那些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她也想进去。 可是那符纹竟然又生效了，不显形，效果却仍在。
她说话生硬的道:“本神女没事要什么反应？”却看见夜晚舟正在靠近结界，她没有喊话。
颜净一听这话还以为人生气了，便道:“在下唐突。”
夜宋啄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里面如何了，崔明鸟。”
“芥氏这回胆子还真是大。”阮尘碎冷笑道。
“嗯”夜秋霜应了，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她向四周望了望。
“晚舟”夜秋霜神识却只感受到气息，夜晚舟确是不见了。
她恍然，刚才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办，根本没有注意到夜晚舟，这会儿终于发觉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