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的那玩意儿?
这就是那位江大少爷?
二代圈子里从不缺谈资,众人口中的江大少爷并不热衷于攀交情混圈子,交际场来得少,又总在国外待着,很会做生意但抛头露面的事儿喜欢推给别人,所以有些人不认识他很正常。
可人不在,八卦却是有的。其中颇为出名的一条便是说这几年他脖子上总挂着个物件,不管天气场合,穿什么衣服,都不见那根黑绳消失过。问是问不出答案的,也没几个人有胆子直接凑上去问,时间久了大家面上一如往常,只背地里聊起时默契一笑,或调侃或讥讽真是活久见,连江大少爷这种冰山煞神都能有风流韵事。
倒是听说他回国了... ...但他怎么会和这路货色混在一起?
霎时间思绪杂乱,辛莞烦躁得想砸东西。
“二小姐,咱叫人吧?”绿毛也满肚子火。
辛莞抬眼,正对上男人的狭长双眸,深不见底。她陡然生出些寒意,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吵什么?”她皱眉道,片刻后终究选择退一步,“今天好日子懒得跟他们计较,让他们滚吧。”
绿毛:“?”
“要不你一起滚,真是晦气!”辛莞嘴上不饶人,眼睛却不再往对面瞥一眼,始终回避着视线。说完她更是直接扭头回到桌旁重新坐了下去,开始若无其事地吃起菜来,只是注意力全然不在菜上罢了。
但有人的注意力在。
怀里女生睡得很不踏实,眉头松开又再皱起,一路上来来回回,不过倒还是睡着,一直到被放在了酒店床上也没睁眼。
“可以了吧,你真要在这儿盯一整晚啊?”方臦忍不住催促,小声吐槽,“也是够变态的。”
江遂安没理会,再次检查好一切,而后终于拽着碍眼包出了房门。
鱼,成群的鱼,挤在长方体透明玻璃水缸里,如果一条鱼是一粒米,那这就是一大碗稠到可以当饭的粥。
时榛胃内翻腾,喉头紧绷,自虐般拿起旁边的捞网伸进缸里搅动,还几次捞起鱼看看再放回去。有液体猛然上涌,她立马扔了网子,胳膊一伸够到盥洗台,扒着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倒是把人吐醒了。
梦境消失,那股恶心感也跟到了现实。时榛拖着步子来到卫生间,酝酿许久终没吐出什么,好在没那么难受了。她边平复呼吸边慢慢洗脸,泪水和冷水一齐出现,又一齐被擦干。
这时候才轮到做别的。
昨晚的事时榛只记个大概,她去参加联谊,在酒精的怂恿下独自到微信里对方告诉她的那个厅找人,意料之中没要到答案,后来还起了冲突,再后来... ...好像有个陌生男人出手帮了她,然后... ...就把她送到这儿了?
电话响起,她走到床头接听,跟前台说着中午前会退房,眼角瞥见矮柜上介绍酒店的小卡片。
这不就是自己住处附近的那家?
挺方便,省得她还得选个交通工具回去,多见那么多人。
可惜“雷feng”同志做好事不留名,她再怎么表达感谢都只能用代称。
手机吵个没完,时榛实在忍不了了点开微信,从最重要的开始看。一个多小时前工作群突然通知下午开大会,上面老总要来,需要全员到齐。
她皱着眉回了“收到”,赶紧退出。
而下一秒,她瞧着顶端不断冒出新消息的对话框,眉拧得更狠了。
【我靠,这妹子猛啊,吾辈楷模!】
【柠檬树上拧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还是有钱好啊,瘸子都有人上赶着倒贴。】
【@管理员,把这个嘴臭的酸鸡踢了吧】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尊严在哪里,后续又在哪里?!】
这个“相亲大舞台,有胆你就来”是什么鬼?自己怎么会在里面?
时榛又往上翻,终于看见了群友热烈讨论的那条视频。
是昨晚他们联谊的大厅,人都散尽了,女生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男人从远处取来外套,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她身边,给她穿好,扶她站起,护着人出门。但就在离门口只有几步时,女生突然使劲把男人往墙上一推,抓着胳膊凑近,声音满是醉意却很清晰:
“老板,你过年跟我回家,好不好啊?”
... ...
啊——
是幻觉吧,是幻觉吧?
时榛掐了一下胳膊,疼。
是梦,肯定是梦。
她又掐了一下肚子,还是疼。
算了毁灭吧,她往床上一趴,决定先当几分钟鸵鸟。
事已至此只能庆幸自己戴着面具没人认识了。
以及幸好“雷feng”同志没留名,不然她都不知道是要先道谢还是先道歉。
酒精真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