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林望舒被林父吓到后,一直没有踏出房间,只有林母每日清早去瞧瞧她。
软金阁在第三日黄昏时送来了那身齐腰破裙。
一同送来的还有她那日看上的几匹料子。
林望舒心中一喜,怕不是那日她与碧云的对话被那侍娘听着了,昨日未去,侍娘便主动将自己留心的布匹打包送至府中。
这软金阁不愧是天下第一行商。
不过是遍布各方的一座分阁,里面的小小侍娘就有这样的眼色。
林望舒捂着嘴轻笑,让碧云明日去软金阁结账。
还有三日就是赴宴的日子了,母亲这几日来除了叮嘱她好生休息,还告与她参加女宴时要注意的事。
她都有一一记下。
林望舒这些天的课业虽未完成,但是女夫子那边也打好了招呼,等她女宴结束便可去继续习课。
林望舒准备好好利用接下来的几天。
她将早已写好的的信放进锦盒内,待天色再晚些,便偷偷出府去往城中密林将信送给茶馆的小厮。
林望舒让碧云将自己在学堂用的针线拿出来,她要裁剪布料,给木偶做几身衣裳。
碧云听小姐的吩咐愣了一愣,“小姐.....”
“怎么了?”林望舒有些不解地问。
“小姐平日不是最恶女事,为何今日亲自做起它来?”
“我今日不仅要用针线,还要纺织、刺绣、缝纫呢!”林望舒笑着对她挑挑眉。
此刻的碧云,看着小姐如此动人的脸庞,不由得痴了......
林望舒见她盯着自己,久久不动,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碧云,你怎么了?”
“哦.....小姐.....我......”碧云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从未见过小姐今日这般动人的脸庞。”
“往日里小姐总是不爱说话,除了去学堂学些自己不爱的《女论语》就是回房透过雕窗看外面发呆。”
说着,碧云竟留下几滴泪。
林望舒看着她的模样,轻松地笑着说道,
“我以前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可以让我觉得有趣的地方,除了阿姐......”
“她会给我讲述许多她曾经在外面见过的听过的。”
“但是自我们来到熙菱后,姐姐被软禁,她接触不到外面的天地,便整日郁郁寡欢。”
“我因着姐姐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再后来她离开了,并且告诉我她过得很好,还送了一具与我很像的木偶,那是她临走前亲手为我制作的,我为她开心,也为自己开心。”
“我以前不爱女事,是因为这是妇从夫的表现,但是我想为木偶亲手做衣裳,是我对姐姐的爱的表现。”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呢?”
林望舒低沉地说道。
碧云听了很心疼林望舒。
林家的一对姐妹虽有荣华富贵,却不愿屈膝顺从,过得实在太苦了......
林望舒吸吸鼻子,回头笑着对碧云说道,
“好啦,快去给我准备针线,我要先给木偶量身呢。”
“哎!”碧云擦了擦泪水,转身去拿针线。
林望舒这边将自己画的衣裳样式摆开,用手指了指中间的画,嘴中说着要用织锦缎裁出来的话一定好看。
林望舒刚准备动手,抬头便看到窗外天色已暗,是时候出门送信了。
林望舒换了一身淡雅的素罗衣,衬得她清亮,最引人注目的并非是她那双眼眸,而是黑墨般的细眉。
林望舒整理好衣着,拿着锦盒,推门而出。
碧云将女事的工具放在一边,便跟着林望舒悄悄从林府后门出去。
过小河桥时,林望舒走得很急,碧云在后面提着灯对林望舒的后背叫喊,“小姐,哎——您慢点。”
林望舒回头看了看碧云,“碧云,快跟上。”
说着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
过桥后,林望舒发觉碧云还没有跟上,便想回头催一催她。
谁曾想,她回头的一瞬间,瞥见了桥底出现的两道身影。
林望舒立马闭上了嘴,紧紧抱着锦盒,将视线转移到小河桥上,看着碧云气喘吁吁地追来。
“小....”
碧云刚要开口,就看自家小姐对她比了噤声的手势。
碧云无声地张开嘴作出“哦”的口型。
便悄悄放慢脚步走到林望舒的面前。
林望舒此时不知何来的胆子,接过碧云手中的灯笼,将锦盒交给她,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到桥底想探个究竟。
“小姐——”碧云不明所以,但还是压着声音提醒林望舒不要过去。
林望舒背对着她向她摆摆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