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料子铺,我们避开些就是。”林望舒无谓道。
“诺,小姐。”
碧云让马夫靠着牙路子走。
“何人如此嚣张?不知今日小爷我来醉香酒楼算账吗?”立在马车前的人双手交叉抱胸,抬起下巴朝着林望舒这边。
“胆敢当着爷的面堂而皇之地过去,这账要是小爷我算的不舒坦,赖谁?”那人继续嚣张。
“碧云,何人在闹?”林望舒不明所以地掀开车帘。
此刻哗亭长街的一切喧嚣仿佛都已消失,姜瑜还在张合的嘴霎时间停住,被林望舒的容颜震惊地说不出任何话。
这边的林望舒没有看向他,而是扶帘瞧着碧云。
“回小姐,不止是谁家的纨绔跑来这里闹嚷,碧云这就去撵他。”碧云低着头,急切地回话。
林望舒闻言便下了帘子做回车撵内。
“哎呀别别千万别这样,小爷.....我啊刚刚不小心扫了这位小姐玩街的雅兴,莫要怪莫要怪。”
姜瑜让手底下的人停止打斗,免得惊着这位小姐。
他生怕这小丫鬟真将他撵走,毕竟他还没问过这是哪家的小姐呢。
碧云朝着他走的脚步忽而顿住,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这......该如何?”
不等林望舒说话,那纨绔小子又接上,“不知你家小姐可否吓着了?这在家中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场面,想必是心中惊寒,我愿赔罪你家小姐。”
这话说出来,碧云又羞又恼,这还看不出那纨绔存心是在调戏自家小姐。
“呸,哪家的纨绔敢如此冒犯我家小姐,快说出你从哪来,好回去交代我们家老爷!”碧云怒斥着。
“嗐,那本小.....我可就自报家门,愿得小姐青眼,且听好了——
我本是那姜氏独儿,降世含珠纵享万千富贵,不料母家衰落,亲母儿腾云登仙,父亲色是迷了心窍竟续了新妇,生得的那是一胎龙凤儿,自是风头两无,不知诉起是否能得您怜爱落几
滴泪儿,可怜我不得已做了熙菱纨绔,只为受得一丝敬重罢了。”
说完,这纨绔竟真拭下几滴泪。
说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林望舒隔着帘子冷笑一声,张口说了这么多竟是姜太守之子姜瑜!
林望舒不可能不知晓对方的家世背景,毕竟这熙菱一共两位太守,分别就是姜家姜杜翁、林家林远正。
话说为何熙菱这么特别,竟有两位太守,这自是因为当年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恰逢外来使臣拜访大祐,新帝为了拿出威严,定要好生周待,但那使臣这时候必然来者不善。
不仅在殿前质疑新帝来位不正,说真正的储君被新帝暗中追杀,至今下落不明。
世人只知赵郑随先皇而去,不知这赵秦的皇位本是先皇的亲子!
但那使臣并未在所有大臣面前说,单单私下威胁赵秦罢了。
还埋怨着大祐的根基不稳,单从礼部招待事宜就看得出来,礼数实在不周。
新帝本就担心自己的位置不保,北荣的使臣敢向大祐叫嚣,正说明了大祐江山不稳。
新帝不敢得罪使臣,只能拿着礼部的问题罢黜、贬谪了大批官员,不论官职大小,甚至官居二品也毫不犹豫地罢免,顺便给其他大臣树立威严,好让自己的位置坐得更
加稳固。
殊不知,这只会加速大祐的衰亡......
林远正在这时心中充满了不忿,亏得他在先帝时期就作出不少佳绩,当初也从未明确站过队,在新帝面前也算得上好官,新帝特意拨他举家迁往南方富饶之地熙菱。
新帝自觉对不住一些朝臣,很多地方高位都由一位原来职位的地方官加上朝堂高官贬谪下来任职的共同担任。
此举一出不免引得朝臣的反对和百姓的戏谑,甚至有流言传地方官二人共任,不久朝堂官位也会出现二人共任,甚至国家也会由二人共主.......
新帝得知流言竟不闻不问,只道平民小人说的话如何当的真?
此时的林望舒不想与这为公子哥唱戏台,他说的鬼话只有不知情的人会信,姜母何时登的天,姜太守又何时续的弦。
这姜瑜出生时倒真是含珠而出,阖府上下无不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满月抓阄时据说抓了戏服。
为何会出现戏服这种难登大雅的物件呢?
那是因为姜太守请了戏班子来庆满月酒,这小姜瑜看着戏子在眼前唱着,竟无视周边的笔墨纸砚刀剑茶棋,直接爬向戏子脚下抓着戏服不松手。
气得姜太守脸都绿了。
下令以后府内不准出现任何与戏曲有关的,哪怕是说书的也不行!
姜瑜长大后偶然偷跑出来,误入了唱戏的地方,那时正演着荣祝化蝶,姜瑜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