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经过了前面的美术理论学习,本周的美术课终于可以到画室实践了。祁季和陆离夹在人群中间,在美术课代表的带领下一起到了画室。
画室里有墨水与颜料混杂的味道,也许是很久没有开窗通风。
祁季是第一次来学校的画室,她看到墙上贴着往届学生的作业,除了素描水彩一类的传统绘画作品,还有创意贴纸和卡通人像,也有一些位置贴着抄写了古文的软笔书法。
“那边的画板都可以使用,大家取完后分成两人一组,自己找个空位坐下。”
大家蜂拥地聚到摆放画板的收纳箱前,那些公用的画板已经用了很多年,上面布满了铅笔和颜料的痕迹,破破烂烂不知道何时才能“寿终正寝”。
陆离拿到了两块看起来还算能用的画板,把其中一块递给了祁季,有几个人走来询问他要不要一组,他都一一拒绝了。
祁季发现自己已经被他默认为组员了,即使他没有说“我们一组吧”这样的话。
两个人物色到一个光线不错的位置,祁季把凌乱的画架挪到合适的地方,陆离则小跑着去美术课代表那边领取画具。
祁季把素描纸用胶带贴好的时候,陆离已经帮她削好铅笔了,他的行为很熟练,就像他以前已经做过很多次。
她伸手去拿铅笔,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祁季倏地缩回手,假装在认真听美术老师交代课堂作业要画的内容。
“大家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可以稍微往旁边侧一点,这样画出来对方的脸就是最好看的时候哦。”
本以为这节课会学一点基础的素描技法,但显然文化生的美术课就是用来课外放松的,放在台子上的大卫像根本轮不到他们去画。
“现在可以开始画了,如果还有问题就举手。”
把凳子挪到一个视线不会被画板挡住的位置,祁季抬头,恰好与陆离四目相对。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陆离的脸部线条既鲜明又柔和,正是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那双浅褐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眼前人,微微上扬的嘴角散发着温柔与亲切,他也许不知道,他自内而外地向全世界展示着自己的美好,让人难以不为之动容。
所有人都会天然地喜欢他吧。
祁季这样想,而周边的同学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铅笔在素描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祁季一笔一划地描摹着他的眉眼。在这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用心用情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中。
下课前十分钟,美术老师让大家停下手中的笔,好好让“模特”看看自己的“大作”。
祁季和陆离把画板转成并排的角度,两个人看着素描纸上的人像,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技术不怎么样啊。”陆离说。
“毕竟不是专业的。”祁季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重点都抓住了,乍一看还是像我的。”陆离继续说。
“真的吗?这应该不是安慰我的话吧?”祁季中肯地认为陆离相对来说画得更好一些,但是总觉得有不太对劲的地方,她伸手指着“自己”的脖子,问道:“我这里原来有一颗痣吗?”
在画中少女的脖子右侧,连接下颚的地方,有看似用铅笔特意点上的一个小黑点。祁季稍显困惑地凝视着画作,试图在记忆中寻找自己是否有这样的特征,然而,她发现自己没有。
“没有呀,是不小心蹭到的。”陆离略带局促地回答道,随即将画板转回了原来的方向,躲开了祁季的视线,用橡皮把黑点擦掉了。
祁季感到困惑,站起来走到他身侧再度仔细观察,擦掉黑点的地方比周边显得稍白了一些,画中的人无疑是她自己,但她总觉得有点违和,至于是哪里,她说不上来。
“别看了,我不太擅长画画。”陆离快速地撕掉胶带,把素描纸取了下来,“去交作业吧。”
“……”祁季不明白他的行为举止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胶带撕掉取下素描纸,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美术老师面前,美术老师让他们把画放在桌子上,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回到教室外的走廊,祁季看见在教室门口有一个穿着便服的女生,她的长发用鲨鱼夹盘起,与隔壁班的班主任交谈时眼含笑意,看着清澈明净,很是美丽。
“那是新来的转学生吧。”一旁的同学窃窃私语。
“这么久才转学?有点奇怪。”
“听说她之前因为生病休学了,现在才出院。”
“什么病要住院啊?”
“不清楚。”
祁季发现转学生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对视时,转学生笑容明媚地挥了挥手。
“你认识她吗?”有同学疑惑地向祁季询问。
祁季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转学生,而且面对这样热情的招呼,她一时间也无所适从。
也许是隔壁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