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走去。那人急忙上前拦住他,笑脸相迎道:“嗨嗨嗨,他不在这,这是库房,不住人的。”
钟良材停下,向身后就要赶上来保护的警卫摆了摆手。
见警卫赶上来,那人知趣,将拦钟良材的手收了回去,放他进去。
钟良材入内环视一番,又用拐杖掀开了几处遮戏服的破布帘子,的确尽是些搭戏台子用的家当物件,无人躲藏,这才撑着拐走了出来。
那人笑脸迎来:“真不在这间。我瞧您也是我们本港的,那岑太太也是花了钱请您来的吧?您瞧,能不能打个商量,再留几日岑先生给我们?大晚上过来也不容易的,您看看需要多少钱,开个数?”
钟良材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都不容易。这样吧,我先带女的回去,有了交代,你也就不用掏钱给我。”
那人高兴的一拍手:“那行啊,我就知道她可不是什么表妹子!还是岑太太高人啊!能掐会算的,这时候来得正巧,再晚可就不一定了。”
钟良材:“什么不一定?”
那人凑近了他耳边:“就那个啊…”
钟良材眉头一皱,他自认还算看得准岑小凤的为人品性,应不至于做出混账事来,此番只有良玉胡闹而已。但听眼前这人一说,心里的看法全推翻了,岑小凤也是男人啊,送上门的不见得真能坐怀不乱。心中焦急,拖着那人便走,催促道:“快带路!”
戏班子众人都想跟去看热闹,钟良材对警卫使了个眼神,家里的警卫们和司机便齐上阵,站岗似的堵住了那些伙计,僵持着一个也不放行。
老毕不放心,不远不近的跟着钟良材和那人一起往屋后的几排平房里去找。
潘子安扶着老毕一道跟在后面。
走到拐角处一间不起眼的、破败的小平房,窗子里透出些微弱的灯光,安安静静。
带路的那人回头笑着说:“八成是睡下了。”
钟良材听闻,将带路的那人一把推到墙边上,用左脚咣当一声踹开了门拴,自己也踉跄进去。老毕怕他用力过猛摔倒,紧追几步要跟进去,却被他反手咣当一声给关了门,单独一个走了进去。
“大哥?!...大哥,你别...大哥你干什么!住手...别打了...大哥,你听我说,大哥!”
那戏班子的人趴在门缝上,偷摸看热闹。这等事,连老毕都被大少爷关在门外,怎能再叫他一个外人听了去?老毕眼疾手快,揪住那人的衣领子,拖着往回走。
老毕脚崴了,自己走路尚且吃力,但也顾不得了,硬拖着那人,一刻不松手。却回头对潘子安嘱咐道:“就在这里看着,别叫外人靠近了。”
在毕叔眼里,她早是自己人了。潘子安见老毕此刻拼了老命,揪着那高他一头的人的衣领子,龙虎精神,不禁佩服老毕的忠心。
她守在窗外。
听起来,窗内应是抓住了一男一女,女人是良玉,那男人是谁?怎么没出一声?钟良材也不发一声。只听见拐杖噼里啪啦一顿敲击,拳头被子一阵掀腾,良玉一声声的哀求哭闹。哎,钟良玉好端端的,怎么闹出这么一场大戏来?
潘子安虽和钟良玉互相不对付,但良玉并未真的害过她,只是有些娇小姐脾气而已。何况以姑姑在钟府的为人,换做她自己也是看不惯的,何况是良玉呢,连带着不爽她也是合理。但见良玉今日这样自轻,她也可怜良玉,总都是同龄的女孩,设身处地,她也难免同情她、可惜她。
突然大门被人推开,从平房里哭啼着跑出来一个女孩,正是良玉。
良玉未料到潘子安站在窗外,对她向来没有好感,今日反而被她撞见了丑事,怎能好过?骂道:“你...你也好不到哪去,还不是没名没份的跟我大哥睡在一起!”说罢,擦着眼泪往外跑。
子安不知她会跑出来,不然绝不站在她面前叫她难堪,只是她突然出来,自己早已来不及躲闪了。见良玉不管不顾的往外跑,想起老毕的话。一急之下,飞扑过去,拉住了良玉披散的长发。
良玉还哭着,被她揪的疼,一仰头向后趔趄了一下,更难堪了,气急败坏的反身兜手给了子安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一巴掌凶猛,几乎把子安的眼泪打出来。子安瘪着嘴,忍着眼泪,却不松手,使出了牛劲,将钟良玉拽回了平房里,塞给了钟良材,将门栓重新从内锁住。
钟良材瞧她脸边一个红掌印子,眼里打转着泪花,知道定是良玉的手笔,咬着牙,将良玉向里屋床铺上狠狠一摔,开了口:“跑什么!都是你做的好事!”
大哥从没对她动手过,刚才也都只是在揍岑小凤,只是她不舍得岑先生被连累,拼命却拉扯不开大哥,大哥又气头上听不进她的话,所以才一气之下跑了出去。这一摔,虽是摔在软塌塌的被铺上,却也真意识到,大哥此刻是真生气了的。良玉没见过大哥这种神情,吓得不再哭闹,收了眼泪坐起,老老实实的。
岑小凤已被揍的鼻青脸肿,抱头蹲在床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