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也心知是无法了。在王氏的劝慰下渐渐止住哭声,埋头半晌,王氏一再追问可有想头,沐琳咬着唇,眸子闪过一丝决然,“母亲,端王得势已经是板上钉钉,萧乐妤跟端王妃交好,萧家树大根深,地位也是毋庸置疑。咱们跟萧家到底是亲戚,可不能因为祖母犯糊涂就绝了这门亲。”
王氏惊疑不定,继而深以为然,“萧家老夫人到底是大长公主之尊,你若能让她喜欢,由她老人家出面指个亲事,那也不会比旁人差。”
沐琳轻轻拭去泪痕,轻声说道:“那母亲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让人去退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退婚。”
王氏自然没有异议,立刻派了管事去方家退亲。
英国公府的慌乱还只是莫名其妙就受了牵连,根本不知灾从何来。淑妃当初让她们去走丽贤妃的路子,本就是这样的打算,君湛亥的性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跟丽贤妃走得太近的秦家,绝对没有好下场。
心里有鬼的大皇子这些天比起王氏等人,煎熬不可同日而语。丽贤妃突然暴毙,就连碧霞都突然自尽殉主,这样的突如其来,让久经深宫波谲云诡的他嗅到了一丝恐惧的味道。
这些天除了丽贤妃出殡不得不去之外,他都慌称病了不敢进宫,缩在寝宫里独自瑟瑟发抖。
丽贤妃怎么会突然死了?是真的急病吗?还是父皇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别的嫔妃下毒害她?如果是父皇知道了,不可能独独因为父子之情放过自己的。可已经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甚至听闻自己病了,还赏下了药材?
无数的猜测和想象,这样的惶惶不安,最是折磨人。不过一个月,他就真的病了,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脸色蜡黄。
紧闭的大门传来敲门声,大皇子悚然一惊,失声道:“谁?!”
葛文山的声音传来,兴奋溢于言表,“殿下,大喜啊!大喜!”
大皇子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长吁口气,有气无力地道:“有什么喜?”
葛文山推开门大踏步进来,满脸笑容,身后跟着长衫单薄的司马恪。
“殿下,皇上传旨,下个月十八举行册封大典,封殿下为庆亲王,为诸王之首。”葛文山兴奋得几乎手舞足蹈,本来已经绝望了,不想还能有再起之日。
大皇子身子剧烈一震,惊呼道:“什么?!当真?”
葛文山呵呵笑道:“这还能有假?殿下,皇上始终还是眷顾殿下的。”
大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击中,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
司马恪淡淡地掠过他额上细密的汗珠,嘴角冷笑,就让你再高兴两天吧。
安城设宴,乐妤答应了忆贞,自然早早就去了端王府。君霄巡视西边还没回来,偌大的端王府便显得有些冷清。
忆贞迎出二门,笑吟吟地道:“快点来,带你仔细瞧瞧我这里。”
乐妤握住她伸出来的手,笑道:“这是要显摆女主人的架子了。知道这偌大的端王府都是你的。”
忆贞横了乐妤一眼,拉了她往园子里走去,“好心招待你,倒得了些冷言冷语。死丫头!”
两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端王府处处松柏常青,冬日暖阳照射,倒也赏心悦目。
王府很大,自然不过捡了景致好的四处瞧瞧,便回了忆贞的正院瑞欣堂。
两人坐下喝了半盏茶功夫,王府的掌事姑姑就进来禀报,“王妃,定远侯夫人来了。”
忆贞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无声地叹口气,“请进来吧。”说着递给乐妤一个抱歉的眼神。
乐妤轻轻摇首,示意无碍。心中却不由揣度,忆贞这个继母向来不喜欢忆贞,这会儿来干什么?
不一会,定远侯夫人姜氏便带着缪忆柔和缪忆容进来,见乐妤也在,不由愣了愣,旋即笑道:“原来郡主也在,真是巧了。”
说着,便要给乐妤见礼,缪忆容和缪忆柔即使不甘心,也不得不跟着下拜。当着忆贞,姜氏到底是长辈,乐妤岂能受她的大礼?只得扶了,柔声道:“夫人快别多礼,一向可好?两位妹妹快起来。”
缪忆容和缪忆柔顺势也直起身,娇声道:“萧家姐姐,好久不见。”
姜氏表现得温婉端庄,含笑道:“好久没见萧大夫人,想必必是忙着带孩子了。”
乐妤浅笑,“劳夫人惦记,母亲如今眼里心里可都是弟弟,全家都围着转呢。”
一番寒暄过后,乐妤心知姜氏必是有事,便知趣地道:“忆贞,听说你暖房里的花开得好,我还寻思着弄两盆回去呢。夫人且坐着说会话,我去瞧瞧。”
姜氏便露出略微尴尬的神色,陪笑道:“麻烦郡主了。”却没有退让。
忆贞很是不悦,碍着名分,也不好说,只得吩咐了丫头好生陪着,“兰花开得还不错,品种倒也有好的,去瞧瞧,挑两盆带回去也好。”
等乐妤走了,忆贞便拉下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