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大昭寺落崖,乐妤畏寒的毛病就极严重,淑妃也是知道的,忆贞就笑,“母妃好偏心,就顾着乐妤。”忆贞身体极好,淑妃笑骂,“你是小太阳,从小就不怕冷,要不能在雪地里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
忆贞知道淑妃是借机说自己刚才跟丽贤妃别苗头,不由俏脸微红,低首不语。淑妃轻轻戳忆贞光洁如玉的额头,“你这丫头,这性子何时才改?有些人由得她如何折腾,也不过是把自己的福缘折腾光,理她做什么?横竖也动不了咱们一根头发,不过恶心人罢了。”
忆贞乖乖受教,“母妃,我知道了。”乐妤和安城都笑嘻嘻地看着忆贞被降服,不时还挤一挤眼睛。淑妃笑了,“不说了,到时候这个赏雪宴要办在你们那里呢,商量正经的吧。”
乐妤思忖安城设宴选在端王府,其实也是在向外界显示淑妃和端王之间亲如母子毫无间隙之意,不可谓不巧妙。几人和乐融融地说了会话,乐妤和忆贞才起身去太后那里,淑妃叮嘱丫头们好好伺候,又道:“太后这几日畏寒便懒懒的,你们去了便回来吃饭吧,我叫厨房准备个羊肉锅子。”
两人一一应了,穿上大氅斗篷被丫头们簇拥着出去。走到寿昌宫外便看见一顶黄顶大红漆蟠龙暖轿停在外面,乐妤眼眸微闪若有所思,迎出来的是太后身边新提的大宫女平安,乐妤便含笑道:“今日是哪位王爷来给太后请安吗?看样子还没走。”
平安知道这位郡主在太后面前的分量,不敢不答,笑道:“回郡主,是大皇子来了,这会还没走呢,太后让王妃和郡主先在暖阁歇歇脚。”
乐妤微微挑眉,“好,我们先去暖阁吧,那里暖和。”寿昌宫乐妤比平安还熟,和忆贞在早就把熏笼熏得暖意融融的暖阁坐了,平安知趣,倒了茶就借故出去了。
忆贞便似笑非笑道:“咱们大雍朝也真是创了先河了,几个皇子,小的全都成了亲封了王,倒是这嫡长尚且无爵无家室,你猜,大皇子真的只是来给太后请安的吗?”
乐妤在心底答了句,自然不是,面上还是道:“否则呢?不是说钦天监算了,大皇子今年命犯直冲,不宜成亲也不宜加位吗?再说,亲事也定了,魏国公府的小姐不是吗?只等黄道吉日便完婚。皇上还给他纳了侧妃,伺候的人也不缺,着什么急呢?”
这样的说辞两人心知肚明,是以忆贞只微微冷笑不语。殊不知寝殿次间里这会儿大皇子也正直挺挺地跪在太后面前,说得悲愤不已满眼是泪,“,,,,满大雍现在谁不是在暗中笑话孙儿?恶意的揣测中伤更是无日断绝,几个弟弟都封了王爵,孙儿有何面目面对他们?母后昏了头做下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可孙儿当真丝毫不知情啊!父皇也说相信我,可既然相信,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孙儿?这样的猜疑孙儿真是生不如死,宁愿父皇直接赐死算了!”
太后半倚靠着大迎枕,头疼地用手扶着额,默默听着不语。皇帝这事其实她也觉得做得过了,宋氏的事本来就各方揣测,如今还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示不喜,岂不是把老大逼上绝路?一个王爵有什么打紧?不过是个名分罢了,他都不肯给,刻毒到如此地步,睚眦必报是什么好名声?
良久,大皇子说得累了,低首垂泪,看着凄惶又颓废,太后这才长叹一声,“你父皇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怕你心生怨怼被别人利用,磨磨你的性子罢了,到底是亲父子,哪来的隔夜仇?罢了罢了,找机会我跟他谈谈,你自己也要争气,好好在府里呆着,少惹是非。”
大皇子喜极而泣,连连磕头:“多谢皇祖母,孙儿知道了,决不让皇祖母失望。”
有这不愉快的插曲,太后再跟乐妤忆贞说话时便有些怏怏,乐妤忆贞心中有数,说了会话便告退出来。回到永平殿,趁安城拉忆贞去瞧宴会的食材,乐妤悄悄跟文鸳道:“请姑姑去问问,大皇子是径直出宫了还是去了哪里?”
文鸳知道这位不仅是郡主,也是娘娘极为看重和亲近的人,将来又是程王妃,自然无有不应,好半晌回来道:“没有出宫,有宫女看见去了西北那边,那边有梅林,冬天瞧的人倒也极多。”
乐妤眯着眼回忆了一下,西北角?永福宫就在那个方向,大皇子今天来求太后必然是为了王爵,既然要使力,又怎么会错过如今赫赫煊煊的丽贤妃?乐妤暗中冷笑,抬步走进了内殿,不再理会。
中午这顿的羊肉锅子吃得极开心,娘几个还喝了一点葡萄酒,饭毕,安城便带忆贞和乐妤去小睡,乐妤却含笑婉拒,“我就不睡了,这大冬天的,睡暖和了再起来可就受罪了,再说,我也怕晚上睡不好,索性跟娘娘下两局棋倒还好些。”
安城忆贞没有疑心,安城还笑道:“随你,横竖母妃的棋艺我拍马难及,你来了倒有个对手。”
淑妃却知道,这是有事了。乐妤平时进宫是极少来自己这边的,理由也很简单,走得太近难免被归于一党,这会把安城忆贞撇开,自然不是当真想要下棋。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摆好了棋,淑妃先落子,没了旁人方问道:“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