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从树荫后闪身出来,看着不远处的轩丽恢宏庄园,皱紧了眉,自言自语道:“居然是这里,霍熙狄想干什么?”
她是暗探出身,对这个大名鼎鼎的销金窟自然不陌生。她提前躲在茅草屋,亲眼目睹了一切,霍熙狄在那里埋伏了很多人手,她本想趁着霍熙狄分心华慧长公主的时候出手,救走乐妤,可衡量再三,她还是忍住了冲动。机会只有一次,她毕竟只有一个人,还要护着不会武功的乐妤,杀出去的机会太小,还不如尾随他们,找到关押乐妤的地点再做打算。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霍熙狄堂堂王府世子会把乐妤藏在这样混乱的三教九流之地。
绿竹跺跺脚,恨恨地再看了一眼庄园,转身离去。为今之计,只能去华庆丰跟大掌柜商议如何救人了。
她匆忙赶到华庆丰时,却意外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爷?您怎么回来了?”
程凌烨仍旧一身玄衣,两鬓的斑白似乎又加深了些,面上带着倦色,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赶回来。
程凌烨见了绿竹,神色微动,并没有回答她,反问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不知为何,明明如今的程凌烨不堪一击,根本不是绿竹的对手,绿竹看着他威势凛然的眼,却根本不敢造次,原本惶惶然七上八下的心却静悄悄地落回原处,安心无比,“霍熙狄把郡主弄到城郊的销金窟去了。那里戒备森严,我不敢贸然进去打草惊蛇。”
程凌烨难以置信,怒极反笑,“销金窟?!他找死!”说着气得霍然起身,重重一掌击在紫檀木书案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凌烨骤然变脸,屋里绿竹,嘉泽,嘉洵包括大掌柜都是一流高手,却包括玩世不恭的嘉洵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程凌烨执掌皇家暗卫,对这些江湖上的门道都是门儿清,销金窟里做的是些什么勾当,他比谁都清楚。
霍熙狄竟敢把乐妤弄到那样的地方去,程凌烨几乎要肝胆俱裂,“销金窟背后是先帝的堂弟南安王,所以这些年销金窟没人敢动,越发无法无天。”南安王庸碌无能却十分有眼光,因为当年第一个向先帝臣服,所以这么多年虽然南安王府不参与朝政,却没人敢得罪南安王。
绿竹急道:“那我们怎么办?”程凌烨第一次没了主意,有道是关心则乱投鼠忌器,他不敢轻易下决定,患得患失起来。
嘉泽抱臂冷声道:“既然霍熙狄撕破了脸,咱们也用不着跟他客气,知道郡主在哪里就行了,未免夜长梦多,立即召集人手营救郡主!”
程凌烨深深吸了口气,目中闪过决然,“立刻召集人,准备动手!绿竹,你小巧功夫不错,负责潜入销金窟,查明郡主到底在哪里?有了消息立刻通知我们!”
绿竹凛然领命,“是,爷!”时间宝贵,她也不磨蹭,立刻在大掌柜的协助下换了衣服往销金窟而去,准备混进去打探消息。
程凌烨虽然心急如焚,但多年的历练还是让他沉稳如山,周密地部署着行动的计划。等到人都散去,他才一屁股坐在椅上,苦笑道:“没了内力当真是不济事,这么一点小事便觉得力有不逮。”
嘉洵负责保护程凌烨,一应计划都不与他相干,他站在程凌烨面前,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爷,自从接到消息,你便执意要赶回来,从昨夜到现在,没有睡过一刻钟。现在趁着有空当,还是歇会吧,要不然等有了消息,人也垮了。”
程凌烨揉揉眉心,“还歇不得,霍熙狄不是怀敏,这几年襄阳郡王府的事务多半都交到了他手里,他既然下了狠心要妤儿和我的性命,必然会做好被我们找到的准备。为保万无一失,我还要去趟南安王府。”
嘉洵无声地叹息,为了永宁郡主,爷真的付出太多了!他默默点头,“好,那我去准备一下,咱们立刻赶去南安王府。”既然决定这辈子忠于这个人,那么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自己都应该全心全意地支持才对。
销金窟一共分为三个部分,青楼,赌场以及吃住一体的顶级酒楼。顶级酒楼做的是正当生意,青楼和赌场却是这里最大的油水。
青楼名为有凤来仪阁,占据了近百亩地,里面亭台楼阁精致华丽,丝毫不会逊色朝中大员勋贵的府邸,甚至犹有过之。里面的姑娘也都是个个国色天香,才艺惊艳,就算最普通的三等姑娘也比软香玉阁的当红姑娘强得多,不过是这里太高端普通百姓少有人知罢了。
总管有凤来仪阁的老鸨凤娘不过三十多岁,保养得比二十多的少妇还要肌肤白皙嫩滑,更难得的是她的气质有如大家闺秀,端庄优雅,没有丝毫风尘味。
她这会刚从最上等的姑娘嘉嘉房里出来,便听到下面人来禀报,“凤娘,有个女的来挂单,想加入我们有凤来仪阁,钱大娘请您去看看。”
凤娘来了兴趣,“哦?我们有凤来仪阁的姑娘可不是随便什么货色都能进来的。钱大娘一向严格,差不多的到了她那里就被刷下去了。既然请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