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玑很明白顾氏作为母亲的心情,帮腔道:”洗过澡也应该换药了,奴婢倒忙得几乎浑忘了.”乐妤气急,又行动不便,拗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丫头,只得将不相干的人都遣了出去,留下顾氏和珠玑几个,任由她们脱了衣裳换药.
月白的肚兜别致雅趣,洁白的肌肤上伤口狰狞,肩头已经渐渐结疤,粉红扭曲的伤痕狰狞丑陋,如蚯蚓般难看,而胸口的伤口就更加触目惊心,伤口尚未愈合,换下的棉布上血迹斑斑,伤口皮肉外翻,正好在高耸坚挺的****上方,将美艳破坏殆尽.还有腰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手上被割破的剑痕口子,竟是浑身上下伤痕遍布.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势,顾氏瞧着胆战心惊,捂住嘴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抱住乐妤:”我的妤儿,我的女儿,那些天杀的畜生!”
她虽紧紧地抱着乐妤,却还是小心地避过了伤处,唯恐碰到让乐妤更疼.见顾氏如此伤心,乐妤心里既暖又怕,连忙安抚顾氏:”母亲,母亲别这样,我没事的,你看都开始结疤了,会好起来的.您怀着身孕呢,千万动不得气,伤不得心,您这样,要是有个闪失,叫我如何安心?”
珠玑几个也都纷纷劝慰,顾氏才渐渐止了泪,抚摸着乐妤的头发,”母亲真是没用,才让你过得这样辛苦.”
乐妤忍着痛由着珠玑快手快脚地给自己换了药,还一声都不敢吭,反过来劝慰顾氏,“母亲,谁说您没用的?你现在不是怀孕了吗?等以后给我生个弟弟,不就有人可以保护我了吗?谁敢欺负我,弟弟就打得人家满脸花。”
脸上还挂着泪,顾氏又被乐妤逗笑了,“你这丫头。”
乐妤见她笑了,大大的松了口气,难不成孕妇都是这样喜怒无常?那父亲可就惨了。
顾氏心中却也忧虑,看伤口疤痕那般,只怕留疤是铁定的了。这世道别说是贵族女子,就是民间碧玉都以肤白细嫩为美,女儿这一身的伤疤,日后要是夫婿嫌弃可怎么好?
回到房里,夫妻俩小别胜新婚,依偎亲热一番之后,顾氏就忍不住把心中的担忧跟萧邦维说起。萧邦维表情古怪,“你不用担心这个,保管有人把妤儿当成宝贝般呵护,日后妤儿嫁了人铁定日子过得好。”
顾氏一听这话有蹊跷,连忙追问,萧邦维本就对顾氏宠爱无比,如今又怀了身孕,更是千依百顺,就把程凌烨的事说给了顾氏听,叹道:“当时妤儿已经奄奄一息了,要不是他弄到了车马芝,咱们就失去女儿了。之后需要四个一流高手联手为妤儿行功,又要以一人为主引导,这个人至关重要,他不放心其他人,不管程王如何劝阻,都执意自己亲自主持。如今苦练多年的内力流失殆尽,这么年轻就已经两鬓斑白。你说,有这样死心塌地对妤儿好的人,咱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不答应?”
顾氏听得目瞪口呆,妙目流露疼惜,“这两个孩子怎么都这么命苦?他还是咱们的恩人,要不是他出面,木公子未必会答应为我医治,咱们这个孩子也与你我无缘了。”
萧邦维叹息,“所以说,这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和牵绊。如今,只难在如何能诱使皇上答应这门亲事。”
这些事情顾氏帮不上忙,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我相信你,我只安心天天做些补品为妤儿补身子,看着她小脸都瘦了一大圈,真是心疼死了。”
这些事情萧邦维自然不会反对,”你自己也要小心身子,到底如今不同以往.且还是前三个月.”
顾氏点点头,”维哥你放心吧,家事母亲都受累接过去了,只让我安心养胎,我做些小事是无碍的.”
这一夜夫妻俩喁喁细语,充满了憧憬,甚至连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子就叫萧东桓,乳名桓哥儿,要是个女儿,就叫萧乐姝,小名姝姐儿.
而这一夜,乐妤却一夜都没睡好,她原以为程凌烨会来看自己,却没想到等了大半夜都不见人影,而接下来的几天也都是如此,她夜夜等待,却夜夜落空,这不禁让她联想起在路上的情形,暗暗起了疑心.
以程凌烨的脾性,自己昏迷了那么久,闻听醒了不来看自己便已是有些不对劲了,但当时她也以为他当真是有所顾忌,才不好过来,可如今都回来了,他却还是不见人影,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顾邈中举的家宴,乐妤不便过去,便吩咐绿竹去找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准备做贺礼,绿竹答应着要去,却被乐妤叫住了.乐妤踌躇一会,才道:”去递个信,让他过来见我,我有事问他.”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愣,但乐妤说了便仔细留意绿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绿竹赔笑着道:”皇上刚刚回銮,世子爷这几日只怕忙得很,不如过两日奴婢再让老丁递信?”
乐妤眼神冷了下来,冷笑着道:”他还真是忙啊,既如此,那就叫他不必再过来,以后都不必了.”
见乐妤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绿竹膝盖一软,惊骇道:”姑娘?”
乐妤居高临下,微微含怒:”绿竹,你们几个到底瞒着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