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坐在上首,安贵妃屏息敛气动也不敢动地坐在上首,就连呼吸都轻浅细细,唯恐惊动激怒了她.
已经八天了,就是他们会飞天钻地,也应该被找出来了才对.可是,偏偏没有半点动静,这样异常的局面已经让宋皇后嗅到了危险的讯号.可他们到底躲在哪里,才能避过搜捕?宋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安贵妃胆怯,忍来忍去还是忍不住:”姐姐,要不,要不咱们收手吧.反正京都那边也只是蓄势待发,就算皇上回来也没有证据,奈何不了我们的.”
宋皇后鄙夷地冷笑,”收手?可能吗?你跟了他几十年,还不清楚吗?就算没证据,你以为他就会等到有证据再料理我们?他心狠如铁,何曾有过半分的夫妻之情?如果有半分情意,就不会让我这个发妻陷入尴尬绝望之境,有半分情意,你就不会终生不能生育.”
安贵妃霍然抬头,眸子里文雅的光彩渐渐熄灭,一抹疯狂的颤栗出现在一贯温柔雅致的她眼底,当多年前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的时候,眼底就是这样的眼神.
这些年的相伴,多少还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情,宋皇后叹息一声,”是我失言了,妹妹,咱们都没有退路,你有安家,我有曜儿.他不死,就是咱们死,没有第二条路.”
安贵妃这次再没有说话,是啊,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不是吗?
帐外传来女子的欢笑声,清脆如银铃,欢快如百灵,宋皇后很是不悦,怒道:”皇上还没有消息,这些贱人竟敢大放欢声,简直不知所谓!”
文茹会意,立刻撩帘出去就要训斥,可等了半晌没见文茹的骂声,她反而一脸笑容地回来,神色很是尴尬.宋皇后诧道:”怎么,是谁?”
文茹敛了笑,”是宝珠王女,带着侍女在采花呢,看样子,挺高兴的.”
桑尼虽然只是国公衔,但君湛亥为了笼络人心,额外封了温朵娜为王女,赐号宝珠,是以上下皆以宝珠王女相称.
宋皇后若有所思,”来那天晚上,她向程凌烨求爱被拒,一直闷闷不乐,前几天还哭过几次,怎么现在一反常态这么高兴?”
文茹不以为意,”这些草原女人本就是没廉耻的,更没坚贞可言,见了程王世子颜色好,就求爱,被拒了,又听说程王世子死了,自然就抛诸脑后,该笑还笑,该吃还吃.”
安贵妃细声细气地道:”这个宝珠王女看着纯真热情,倒不像那种人.”
宋皇后更是皱着眉,半天没言语,心中总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却又稍纵即逝,摸不着头脑,”罢了,别管她,让人再找一遍,若还是没消息,就通知巴莱尔,两边一起动手,索性先铲除这些碍事的,咱们有太后在手,到时候以太后和诸皇子为质,本宫看他出不出来!”
这一招端的狠辣,安贵妃不禁噤若寒蝉,心下掠过一丝不忍.
时光飞纵,转眼又是晚上,巴莱尔领着隶属他自己的兵力,在一处背风之处搭了营帐和篝火歇息。搜索了一整天,这些人也都累了,在央玛的地盘上不用担心被袭击,便纷纷放松无比地饮酒作乐,火堆上的羚羊烤得滋滋作响,油光金黄,浓烈的肉香令人垂涎三尺.巴莱尔自和几个心腹坐了位置最好的一圈,心腹哈达举起酒囊哈哈大笑:”大人,属下敬您一杯,很快您就是央玛之主了,到时候率领着我们吞并其它部族,统一草原,指日可待!”
巴莱尔长得跟那日耶有几分相似,却比他更高大更强壮,看起来威风凛凛,十分霸气粗豪。他野心勃勃,跟其父一样,总是梦想着统一草原,也就是因为这个,他的父亲才被君湛亥所弃,另选了桑尼掌控央玛。
他和其父都是空有勇武,却不懂政治,更不明白大雍是绝不会让草原上只剩央玛一家的。如果真有那一天,央玛的末日也就到了。
听得手下奉承,他哈哈一笑,仰头痛饮了几大口:“桑尼那个孬种,只知道抱大雍皇帝的大腿拍人家的马屁!我们央玛百年来都立足于天澜,本就是这里的主人!凭什么要听大雍的吩咐!等着吧,只要这次做成了,我就是央玛有史以来最大的英雄!”
周围的十几人全都是他的死忠,对央玛称霸有着狂热的执着,闻言齐齐欢呼:“大人!大人!大人!”
就在巴莱尔得意忘形顾盼自豪的时刻,就有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声音冰冷高傲,偏偏在一片嘈杂中却无比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巴莱尔立知不妙,如箭般抓着身旁的大刀就跳了起来,大吼道:“谁!”
众人都纷纷抓着兵器抛开酒肉看向四周的黑暗。无边的黑暗里渐渐逼来黑影幢幢,怕不是有数百人,出现在火光边缘,印入众人眼中。
巴莱尔蓦地瞳孔微缩,大吼道:“华平王世子!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的黑衣黑甲,玄黑的头盔显得冰冷厚重,骑在马上的身影高大俊挺,正是君旭。“我们大雍不过是嫌打理天澜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