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烨的目光不停地往绿竹身上瞟,心思早已飞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身上。她怎么来了?是妤儿让她来的吗?这是不是意味着妤儿已经原谅我了?
君霄漏夜奔袭,觅着两人留下的印记寻到山洞的时候已是天色蒙蒙亮。见到幸存的三人自有一番激动难忍,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个儿子,君湛亥也有些动容。他这辈子养尊处优,从未受过这般苦楚,这几天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噩梦。
一番商议之后,君霄提议道:“遇袭的事坦白于天下,皇后一定会孤注一掷,不惜任何代价把我们留在草原上。我带来的人有限,路上遇到君旭,他的人也不多,这个时候出现恐怕不占优势。”
君湛亥怒道:“那你什么意思?难道让朕继续躲在这个洞里?像只老鼠!”
众人皆低头,老子骂儿子,谁也没话说,哪怕他蛮不讲理。
君霄却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不,父皇,只要您出现,就能登高一呼,没有人敢作乱。我的意思,你们全都化妆成亲卫,跟着我回营。只要回到大营,再让君旭在外发出勤王令,到时候危机自解。”
这样的谋略眼光令君湛亥半天都回不过神,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好极了,不管皇后的人怎么找,也不会想到他们居然躲在大营里。可现在大营空虚,防卫力量不足,若直接大摇大摆回去,只怕皇后会调动大军回转,直接以武力镇压。所以,君霄的计划是最稳妥的。
于是众人拾遗补缺,又完善了计划,直到确认没有遗漏才罢。等到君旭率人赶到,君湛亥单独见了他,将兵符交给君旭,令他召集人马回营。
但这样的事情却要避开众人单独召见,别说程凌烨,就是君霄都很不舒服,这是防着众人了。木雪衣更是连声冷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是不会变的,哪怕你把心都掏出来,也要你证明心没毒才肯吃的。
君旭从自己的人马里凑出了几套轻甲兵服,君湛亥和程凌烨嘉洵换上又经木雪衣巧手略作掩饰,便不仔细看看不出任何端倪。
木雪衣和绿竹仍然暗中护卫,防备意外出现,君霄便带了众人快马回转大营,一路上也遇到几拨人马,却都没有一个人有所怀疑。
可等到了大营门口时,还是遇到了波折,守营的兵士为难道:“六皇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没找到皇上不须回营,要找到为止。您这个时候回来。。。。”
君霄连声冷笑,这个时候还能留下守营的自然是皇后那边的心腹,“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殿下的人马个个疲累不堪,已经毫无战力,连续几天日以继夜的寻找,难道还不该回营休息,另外再换人出去?你最好滚开,皇后那里自然有本殿下复命,轮不到你多嘴!否则,别怪本殿下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当场斩杀!”说着手已经按向腰间的宝剑,杀气腾腾地怒视着那个小兵。
被他的气势所慑,再说君霄说的也是在理,那个小兵嘴唇嚅动,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上面的吩咐固然要紧,可他只是个无名小卒,六皇子若当真恼了,只怕说砍了也就砍了,自己可就白死了!
这一队人进了大营,就如滴水涌入大海,程凌烨三人很快就没了踪影,君霄笑了笑,振作精神往中军大帐而去。
皇后正和程王对坐,萧邦维打横作陪,争辩得不可开交。“如今皇上生死未卜,皇后娘娘就要通知京都做什么?若是引起百姓恐慌,只怕要铸成大错!”
“已经七天了,皇上还没有消息,咱们这些人早就没了主心骨,乱成了一锅粥。本宫只是弱质女流,担不起这样的重担和责任,自然要京都那边再派人过来,不管是定安王过来主持,还是交给大皇子,都是名正言顺。再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草原上凶险遍布,皇上,只怕是吉凶难料啊。”
君霄在营帐外顿住脚步,眸子里精光闪烁,心中冷笑,皇后这是要造成既定事实了吗?你也未免太心急了。
守帐的兵士没有迟疑,立刻通报:“皇后娘娘,程王爷,大司马,六皇子殿下回来了。”
程王反应很快,君霄在这个时候回来,不同寻常啊:“快,请殿下进来。”惊怒的皇后还来不及呵斥,便被程王抢了先,不得不将这口气生生咽了回去,更是把火发到了君霄身上,冲着进来的君霄道:“你父皇生死未卜,你倒好,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可知为君父担忧?”
君霄眸子冷芒划过,这个时候不是翻脸的时刻,他面无表情地道:“在外搜索的九百人早已累得毫无战力,再勉强也只是徒劳无功。我手下的人更是没一个能站着不抖的。怎么母后认为他们不该轮流休息吗?也该把营地里的人派出去轮换了吧?”
宋皇后被噎住,却被他话里的“毫无战力”吸引,一瞬间心思已经转过千百种念头,“罢了,你说的也是。那就让你的人暂歇一天,明日再出去。其他的人也照此例,轮番休息吧,外头始终要留八百人继续找皇上。”
这样的处置说不上有不妥,程王和始终沉默的萧邦维对视一眼,俱都默契地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