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顿时满堂哗然.渑国公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态地高喊道:”什么?!”
对着渑国公老夫人,嬷嬷却不敢如之前对安素素那般不假辞色,有些挫败地承认,”的确没有任何不妥当.”
渑国公老夫人足下一软,跌坐在绵软坐垫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老夫人松了口气,顾氏却是喜笑颜开,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宋皇后原本就没认为乐妤一定是凶手,毕竟敢在宫中下毒的人又怎么会如此浅显,让人一猜就中呢?
可这一来她也犯了难,捉贼拿赃,没有证据还如何判定谁是凶手?
一直沉默寡言显得木讷忠厚的渑国公终于憋不住了,拱手道:”娘娘,搜不到砒霜也不能代表就不是凶手,许是凶手手脚快已经将砒霜丢弃掉了也说不定.但肯定还在大殿中,有可能在哪个角落好好躺着呢.”
许多人闻言都撇了撇嘴,大殿这么大这么多人,那一点小小的破绽又上哪里去找?何况就算找到了也不过是无主之物,能说明什么?
就连君湛亥也忍不住皱眉,前朝群臣还在等着,自己却还被这件事绊住走不开,委实不妥,但他理智犹在,皱眉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凶手既能丢弃证据,自然不会让我们能找到证据指证她.”
乐妤不避不闪,直直地迎着渑国公老夫人不易察觉的愤恨目光,良久才嫣然一笑,缓缓出列,笑道:”皇上,皇后娘娘,我看渑国公夫人快醒了,不如问问她自己可知道什么线索吧?”
众人望过去,果见被灌下汤药的蒋吴氏眼皮乱转,即将醒来.渑国公心中一动,连忙奔过去,扶住蒋吴氏湿了眼眶哽咽道:”吴氏,你觉得怎么样?”
蒋吴氏果然悠悠醒转,睁开眼的瞬间她有些微的畏惧和悔意,却转瞬即逝,虚弱不堪地讶道:”老爷?”
宋皇后连忙指挥宫女,”快,抬过来一张软榻,渑国公夫人还很虚弱,不能这样坐着.”
因为先前要灌药逼毒,所以一直将蒋吴氏半扶半坐,这会儿人醒了,自然危险已过,可以舒服些了.
渑国公老夫人也凑了上去,哭泣道:“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
蒋吴氏声如蚊吟,柔弱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是中了毒了,好容易才救过来。可还记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宋皇后关切地微微俯身询问道。
乐妤也缓步走到蒋吴氏跟前,柔声道:“是啊,渑国公夫人,你突然就吐血昏迷了,太医说是中了砒霜之毒,刚才我们跟你敬酒也被怀疑投毒,好一番搜查呢,幸好老天还是公正的,我们都不是下毒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蒋吴氏错愕,不敢置信地看向丈夫和婆母,待见两人脸色灰败,才不由得信了。她浑身都在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没搜到?那自己受这样的苦是为什么?差点连命都丢了!
渑国公老夫人有些不敢看蒋吴氏那快要喷出怒火的双眼,艰难地移开目光,也很不甘心。
宋皇后又再催促,蒋吴氏不得不气若游丝地道:“臣妇也不知道怎么了,皇上到了,臣妇饮下一杯酒就觉腹中绞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乐妤一双明澈的眼睛在蒋吴氏身上游走,她的衣衫头饰都没有什么不妥,唯有,乐妤锐利的眼光落在她左手小指上戴着的一枚玳瑁嵌宝镂花护甲上,若有所思。
似是察觉到乐妤不怀好意的目光,蒋吴氏皱起眉,似是痛楚,低低呻吟着,将左手拢进了宽大的袖子中,护甲随之掩在了其中不露分毫。
乐妤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心下冷笑了一声。
就是君湛亥此时也觉棘手了,他看了一眼蒋吴氏,反正她也没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可天家颜面还要不要?身为帝王,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乐妤低头梳理银色流苏,看得乐娴心惊肉跳,随着她纤指的移动而坐立难安。
渑国公老夫人咬咬牙,“皇上,娘娘,虽然没有搜出证物,可乐妤丫头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不如将她收押在大宗正院,连同她的丫头细细审问,总能得个结果。”
眼见事情要泡汤,她也顾不得再佯装和善,直接步步紧逼,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乐妤不等其他人反对,已眉梢带着怒意冷哼道:“渑国公老夫人,先前你说若搜不出砒霜,便向我磕头赔罪,不知说话可算数?”
这一记毫不给脸面,渑国公老夫人面皮涨红,也不知是羞是怒,恼羞成怒道:“你个小辈好生无礼!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姑祖母,磕头赔罪?你受得起吗?”
老夫人也彻底发了火,怒道:“你还知道你是长辈?你还知道你是嫡亲的姑祖母?你一再胡搅蛮缠,是要置我孙女于死地是吧?搜她的身就可以,你赔礼道歉就不可以?你当我们萧家是什么?!“
老夫人毕竟是嫡出的大长公主,君湛亥也不敢对她任意无礼,渑国公老夫人就更加打心底里畏惧她了,一时竟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