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邦紘见发妻浑身挨了拳脚满身狼狈,独女蒙受屈辱竟想寻死,又见以往精致温馨的屋子到处一片狼藉,屏风,瓷器碎了满地,竟像遭过劫一样,心里也自悔了,想到自己酸楚处,也不由洒下两滴泪来。
二房这边闹得动静太大,一时满府里都知道了,萧邦维只有这么一个兄弟虽是庶出到底一起长大的,叹了一声,忙亲自过来拉了萧邦紘去了外院,也嘱咐了顾氏过来照看,更要瞒着老夫人。顾氏无法,只得过来让人收拾残局,自己拉了周氏乐娆过瑶华居来细心安慰。
谁知老夫人那边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了,她对庶子虽淡漠到底是看着长大的,眼见闹得家宅不宁,夫妻儿女竟动上了手,气得直捶桌子,韩妈妈慌忙绞尽脑汁开解细心哄着。
乐妤乐娴也都知道了,乐娴只冷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不知所谓。”乐妤摇了摇头,周氏虽也可恶,到底没有对自己如何,前世只知乐娆跟平阳伯府的婚事告吹,却不想竟还有这般曲折的内情。胳膊折了弯在袖子里,乐妤对平阳伯府的印象又差了几分,伸手招来珠玑,小声道:“让明路去查查,平阳伯府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妤心中有些不安,按常理说,平阳伯府不过是二流世家能高攀上大司马府的亲事,实在是祖上烧了高香,即使四少爷与人有了私情,也不应该这般行事,退一万步说,女家即使有些身份,自己的女儿失了本分没了贞洁闺誉,也可以娶来做妾,再跟萧家好好赔礼,这门亲事也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可平阳伯府偏偏直截了当来退亲,这当中只怕还有些蹊跷。
顾氏既接了这个差事,乐妤自然不能听之任之,这才让明路去打听,自己又去了瑶华居,想跟顾氏也提个醒。
周氏这会也忘了跟顾氏的龌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大嫂,你说我那男人,可真是丝毫不念夫妻情分,这事能怪我吗?我还不是为了娆儿好,娆儿没什么心机,嫁到太显赫的人家,光是妯娌明争暗斗就能要了她的命,平阳伯府这样的,虽不十分显赫但身份还是有的,家里经商得好,这钱财用度,至少小夫妻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又不是嫡长子不用承爵,不做宗妇便没那么多麻烦,只一心过自己的日子,再好没有了。谁知道,那家的小畜生,竟做出这种事来。。。”
顾氏硬着头皮听着,只时不时给她递一张干净的帕子,乐妤见周氏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索性道:“我去看看二姐姐吧,这会她是最难受的了。”
周氏脸上青紫肿胀,用着冰块敷着也无济于事,见乐妤来到底是晚辈,也有些不好意思,闻言忙拉了乐妤的手,连连道谢:“是是是,好孩子,快去跟你二姐姐说说话,我真怕她钻牛角尖,想不通苦了自己。”
乐妤心里撇嘴,真担心女儿这会就该守在女儿身边细心安慰做个慈母才是,倒只记得自己诉苦。乐妤笑笑,起身过去西厢房,走到窗下便听见乐娴的声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过是个小小的伯府,还承不了爵,不要也罢,你到底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女,又有父亲这个大伯,怎么也能寻摸一门更好的亲事,所以你应该高兴才是。。。”
乐妤摇摇头,其实她倒是很赞成周氏刚才的说话,过日子还是要富足安稳才是,一味拜高踩低喜奢羡高未必就能幸福。乐娴本性如此,乐娆就算本性再纯良,只怕也要被她给教歪了。
她推门进去,假作没听见,笑着道:“二姐姐,你好些了吗?”乐娴一身家常月白绣浅绯落英衣裙,正斜坐在床边跟坐在床上的乐娆说话,见乐妤来,乐娴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四妹妹来了。”乐妤含笑坐了另一边,“大姐姐好,大姐姐来得好快,妹妹真是自愧不如,要好好学学大姐姐对妹妹们的关爱。”
乐娴只觉心里吞了只苍蝇般恶心,这个萧乐妤,自己隐忍不过想跟她有个面子上过得去不引起父亲祖母的怀疑,她倒好,咄咄逼人言语挑衅,乐娴轻蔑地笑笑,只可惜这招对我没用,她柔声对乐娆道:“你先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就走,反正这会也没人看见。
乐妤目送她走出门,再看床上的乐娆,秀发蓬松,两眼红肿得像两只核桃一般,表情呆滞地坐在床上靠着大迎枕一言不发,竟像整个人都呆了。
乐妤并没打算要苦口婆心地劝她,一是两人之间虽没有深仇大恨,可乐娆一直唯乐娴马首是瞻,跟着做了不少坏事,自己只让她过过敏躺几天已是仁慈,哪还会滥好心劝自己的敌人?二是看乐娆这样子,只怕也听不进去,何必浪费口舌?
乐妤不过是来装装样子罢了,这里本是顾氏的书房,乐妤便随便找了本书在西窗边坐下看书,糊弄半个时辰便罢。她还惦记着平阳伯府的事,想给顾氏提个醒,等着周氏母女回去而已。
两人各做各的,屋里静悄悄的,许久乐娆转了转眼珠,有些恼怒地开口,“你怎么不劝我?”乐妤噗嗤一笑,翻开下一页,“我为什么要劝你?你寻不寻死,退不退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乐娆语塞,却更为恼怒,“那你来干什么?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