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萧家几位姑娘,身份最高的是五品通政司参议之女吴洁儿,她长相娇憨眼睛乌溜溜地直转,待乐妤几人都十分热情,不停询问几人用什么胭脂,用什么首饰,惹得乐婉颇有些不厌其烦,乐妍更是嘴一撇,不屑地头转向一边。
顾清身材高挑,纤秾合度,浓密的乌发挽成简单的明月髻,笑容柔和举止端方,十分细心周到。她见情形不对,忙笑着道:“枯坐也是无事,不如各家姐妹一起来玩个小游戏吧。”
这一来众人都有了兴趣,皆问:“什么游戏?”顾清想了想便道:“来玩成语接龙吧,后一个成语的首字必须是前一个成语的尾字。大家都是读过书的,想必也难不倒。”
一时大家都说好,乐娴也起了卖弄自己的心思,一血前耻。顾清便道:“就请萧大姑娘起个头吧。”
萧乐娴微微沉吟,“隔岸观火。”她旁边的是乐妍,乐妍想了想,“火中取栗。”栗字的成语极少,旁边的小姑娘本想一举惊人,谁想遇到这样难的,不由脸涨得通红傻了眼,顾清忙解围道:“同音亦可。”那小姑娘才松了口气,再没了逞强的心,小声道:“立足之地。”“地大物博,”“博大精深”,到了乐妤处,她深深看了乐娴一眼,带着轻蔑鄙视,笑道:“生吞活剥。”
乐娴似察觉乐妤的意有所指,冷冷道:“剥皮抽筋。”乐妤身边的乐婉愕然,顾清暗觉头疼,忙又道:“大家活泼些,抢答吧。”那几个小姐本就没读过多少书,正担心答不上出丑,闻言皆喜道:“也好也好。”心下均想,抢答一个自己会的也就混过去了。
乐妤又道:“金玉其外。”暗指乐娴败絮其中,乐娴目中浮过一缕煞气,冷冷地道:“歪门邪道。”乐妤立刻接道:“道貌岸然。“乐娴气得捏拳,”染指垂涎。“这是说乐妤染指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乐妤还待再说,乐婉眼见不对,忙抢着道:“闲情逸致。”其她人早惊呆了,见乐妤乐娴争锋相对毫不相让,都暗想这两姐妹果然不和,面子上都维系不住了。
顾清机警,忙抢着道:“志同道合。“及时接上岔开,还笑道:”你们两个不许说了,显摆你们知道得多吗?还让不让我们说了?“
乐娴也察觉失态,迎着乐妤挑衅的眼神,狠狠咬了咬牙死命忍住。乐妤见好就收,接了个:”情同手足。“其她人这才释然,挨着接了下去,渐渐忘却了适才的不快。
等到前面来寻人入席,乐娴早就坐不住了,第一个起身拂袖而去,心里憋着火只找不到人发泄。乐婉悄悄落到最后,低声说乐妤:“你这是做什么?今天是你外祖母的好日子,何苦在这个时候招她?若惹出了事,可怎么好?“
乐妤若有所思,“她的耐性倒也没我想象中的好。“乐婉没听懂,”什么?“乐妤不过一笑,岔开了话题,让乐婉没能追问下去。
萧邦维果然在早朝后便赶来顾家,还送给顾母一架硕大的金丝楠木延年益寿八幅屏风,引得在场宾客啧啧称赞,顾母之子顾长峰也大有面子,今日来的俱是朝臣,有不少品阶都在自己之上,说白了,还不是冲着自己这个妹夫来的,这一点,顾长峰心知肚明,但这并不妨碍他趁机拉关系,结交上峰。
还有一些碍着身份不好到场的,譬如几家侯府王府并几位皇子,除了六皇子竟个个都有礼到,不禁令他暗叹萧邦维的能量之大。
下午用了饭,顾家请了有名的戏班子玉辉堂唱堂会,一众太太们便都听戏去了,有不少人都是台柱子小邱的戏迷,顾母推了身体不适退了出去,顾氏带着乐妤一起伺候她午休,祖孙三人这才说上了话。
顾母已有大半年没见顾氏,定睛看时,面颊红润肤光胜雪还略略丰腴了些,便知过得不错,不禁欣慰:“姑爷待你好,我就放心了。“乐妤还在身边,顾氏脸皮薄,嗔道:”娘。“乐妤抿着嘴直笑。外婆还像记忆中一样慈爱地抚摸乐妤,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也问近来城中的风言风语,听着乐妤讲述,时而担忧时而气愤时而高兴,看得乐妤止不住鼻头一酸,险险落下泪来。前世顾氏自缢,顾母气急攻心当场吐血,撑了几日便去了,去的时候凄凉无比,只得草草掩埋,乐妤几乎哭断了肠,如今,乐妤握着顾母的粗糙却温暖的手,庆幸自己还有一次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乐妤缓步走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了有许多话说不完的顾家母女。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随便走走,迎面一道青衣身影走来,乐妤仔细一瞧,却是顾家这一代唯一的独苗顾邈。顾邈身材瘦削五官端正,一副读书人打扮,见是乐妤,惊喜地道:“表妹,怎么是你?“
乐妤见到这个表哥,不由笑出来,“表哥,这是往哪里去?“顾邈因是独子自幼被顾长峰和朱氏管得极严,顾长峰深知他们这样的人家,子孙只有一条出路便是科举,是以督促顾邈读书颇为急切,如今顾邈已过了乡试,成了秀才。
顾邈端端正正行了个兄弟姐妹见面的掬手礼,目不斜视地道:“听说祖母有些不安泰,便想着来看看。“
乐妤哭笑不得,只得还了个福礼,“今天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