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便扔给姬璇一包银子,让她随意玩乐花用,打发日子直至大选。另一边转头联络起生意,若是起得晚睡得早,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他们的身影。
当然,那段情节只停留在“回忆”之中,姬璇没有亲身经历过。
但看到那些描述,她也能明白,当初的送选无非就是推无可推,走个过场。最后参选,纯属她刻意而为,强行改变了常规的走向。
按原有的逻辑,若换成她的两个姐姐,没准父亲族老们还要担忧一番,为入选后续做一做准备。
轮到她头上?简直想都不敢想。
除了殿前得罪暴君全家获罪,其余他们什么都不担心……
然而最后,偏偏是她这个最不可能的人选,进宫成为了皇帝的妃妾。
“嗤。”想到这,姬璇抿嘴一笑,已经开始期待他们的反应了。
匀速将早饭吃完,怕被察觉出异常,她不敢太过拖拉,只能在一些不显眼的小事上慢条斯理。
穿好衣裳梳好发髻,她带着两个婢女走出长信殿。
辰时三刻,北门挤满了各宫的车驾,由前到后按位份有序排列,只等到了时辰宫门大开,出宫省亲,拜别父母。
如今中宫虚悬,底下无论贵若容妃,还是低如姬璇,归根结底都是是皇帝的妾,没有资格从正门出宫。
于是这些莺莺燕燕脂粉香风聚集在北门前,寒暄攀谈,虚情假意,看得姬璇好不疲惫。
托被孤立的福,她一个人站在末尾,边剥花生吃,边和侍竹聆音扯闲篇儿。
聊着聊着,赵宝林携婢女向她走来。
她对姬璇本就没有反感,再加上芙蓉园那次庇护……放到旁人眼里兴许微不足道,只有赵宛自己明白其中的重量。
暴君其人,无异于一个行走的断头台,一旦靠近,便会不定时不定点的挑选一位幸运群众送去西天。
赵宛胆小,嘴笨,总担心自己与暴君相处会惹起不快,受到责罚。
可她毕竟是后妃,只要还在宫中一天,日子长着,注定避免不了与暴君的接触。
能有一个胆大且伶俐的朋友替她兜底,往后她也会好过许多。
尤其姬璇又是新入宫当中,首个侍寝第二日还安然无恙的妃妾。
听说当夜她提前出逃,结果出逃无效,半路又被暴君扛着捉了回去……
其余几个才人美人讲到此处时,纷纷用帕子掩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唯有赵宝林略有些担忧,压低声音,凑近关切道:“璇妹妹,你还好吗?”
姬璇拍了拍身上的花生皮,从倚靠着的宫墙上站直,收起向后支在墙面上的一条腿。
她把花生一股脑塞给婢女,纯良无害地点点头:“是的姐姐,我还好,还活着。”
“昨儿没有惹怒皇上吧?”
姬璇想起了暴君临走前那些威胁,抿了抿唇,继而重新开口:“嗯,没有,都挺好的……”
赵宝林终于放下心,轻抚了抚胸口:“那就好。”
“不过你的胆子可真大,我就不行了,光是远远看见皇上,我就止不住的开始害怕。”
姬璇听着,脑中不禁回忆起其中一次读档,暴君召人侍寝,去了赵宝林那里,好像她又选择了自裁……
离谱。
别人怕死,她这是真的爱死,难道是又什么死亡指标吗?
之前两次是她碰巧要完成任务,间接救了她两次。
来日她的死若是与她的利益不发生冲突,她未必会耗费读档次数特意救人。
可惜,她是个好姑娘,与其他人相比,给了姬璇许多善意。
她不希望她死。
“姐姐其实不必害怕。”姬璇对她笑了笑,不甚绝色的面容因年轻,因自信,因日光充盈,显得格外明丽。
她鼓励赵宝林道:“皇上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能讲通道理的,只要咱们顺着他,他不会无故迁怒旁人。”
是啊!可不是嘛!都一瓶子给砸晕了,第二天还能当作没事发生一样呢!谁再说他暴躁,她第一个跟他急!
两姐妹耳语间,不知怎的,周遭忽然一片肃静,氛围无声到有些微妙。
这话,大选前似乎也有人说过。当时换来了一圈人的科普,在心底暗叫她傻子。
而今同样的内容再度出现,还在姬璇的嘴里被说出。
也是,她曾直面扬言想扇暴君,被点名刁难,最后竟安然无恙的离开千秋殿,还被钦点首个侍寝。
她的话,比起那秀女,自然是有着几分可信度的。
众人暗自思忖,无不盘算今后在宫中要如何站稳跟脚。
难道要改变策略?不再逃避,而是去争宠?
可一时的逍遥终究是假象,在场多数人依旧认为不该招惹暴君,最好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唯有容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