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滴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这两日正逢转季时的雨水,狂风阵阵,似乎是大雨疾风的前兆。
船舱大堂中的客人此刻终于回了房,经过连番审问众人已然是疲乏不堪。
有苦难言,可这阶层就是士农工商这么鲜明的排列,在官差大人没有发话前,他们也只能乖乖配合。
商船上做工的人员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们没有休息时间,还得接着干活。
审讯谈话完后官差也没有给一个明确的审讯结果,自众人散去后官差又开始紧锣密鼓的挨个房间勘察。
船舱上下,均检查的仔细。
搜到杜云清这一间的时候,他的仆从还有些埋怨,可杜云清却和颜悦色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官差大人,这屋子就这么大,左右也都通透,不若去看看那些所谓‘承重’区,说不定别有什么收获呢。”
他似乎随意一说,带队的侍从也就这么一听,搜查完后便离开了房间。
仆从竹子看了眼离开的侍从背影,对着自家公子道:“公子,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呀?”
杜云清一袭白衣衬得人美如冠玉,他眸子里带着一丝深意道:“蠢竹子,人家可聪明的紧呢。”
官差侍从们在第二层货郎的房间里也是翻箱倒柜着,原本就没有多少陈设的地方竟有几位官差在里头搜寻,不知在找些什么。
船上众人虽没有在被折腾着问话,可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令人心神惶惶,众人都在私下窃窃,猜测着官差们到底在找些什么。
雨水渐大,商船的风帆绳索因此前没有系好而在大雨中散落了开来,方位一瞬便有了改变,两位船员赶紧前往风帆所在之处将其矫正了方向。
解决后两人一身湿漉的从甲板天窗往回走去,廊道内两人私语道:“这些官大人不抓凶手,一直在船里找什么啊?阵仗这么大,和命案有关系吗?”
“这船能搜的地方他们也都去过,找出什么了?不过是官老爷的派头嘛,一直抓不出凶手自然是要折腾大家的。”
“唉,真晦气。”
两人唏嘘着,并未注意到负一层廊道黑暗中正站着一人。
船员拿着烛火,其中一人揉了揉眼睛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一道银色的光。”
另一人朝廊道看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未看见什么东西。
两人途经银光闪现之地,哪里有什么人影。
“别吓人了,快走快走!”
而一墙之隔,一道黑影正静静伫立,手里握着一把颇为锋利的短刀。
大堂之中,唐晓生正对着一无所获的侍从们耳提面命。
唐晓生生了些怒气道:“大人已经发话了,就算翻遍这艘船也要找到隔间。”
见众人多是一副疲惫之态,知晓大家这几日又轮番守夜,唐晓生缓了缓语气道:“若是不确定那些木板后面有没有东西的就直接拆了,大人有令,就算这艘船拆散了也得找到那些东西。”
“算了,今日先这样吧,明早继续。守夜的继续当差,其他人散了。”
唐晓生说完,舱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声音不算大,可这案子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三人,大家都人心惶惶的,自然都竖着耳朵听他讲了些什么。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呢?
大家带着这些疑问,在月上中天的时刻,进了梦乡。
可宋然没有睡,她静静聆听着窗外雨滴滴落的声音。
她开着窗,窗台早已湿润。
婆子没住在这儿,已回了房,她独自一人看着窗外愣着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隔壁房门似乎被打开了。
这具身体的听力极佳,她赶紧翻身朝外小跑而去。她早就换好了王婆子改好的衣物,就像随时准备出发一般。
贺庭萧看到她的时候也并不是很意外,他的神色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宋然正想开口,却听到他低声道:“走吧。”
两人的脚步都很轻,可是相比起来,宋然几乎听不到他脚步落地的声音。
两人来到第二层货郎房间,门口侍从只简单行了礼,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待两人进入房门,他们恢复伫立,就像无事发生过一般。
宋然压低声音疑惑道:“大人,这里果然别有洞天?”
“没错。”贺庭萧解答道。
他来到客床床头之处,利落地掀起床上被褥,然后在床板之上不知何处拨弄了一阵,只听‘咯吱’一声,客床中间竟分开了一个足以令一名成年男子通行的空间。
“你是怎么做到的?”宋然大惊,极力压低自己声音问道。
“我曾遇见过一位自称鲁班之后的先生,他曾跟我说起过许多可以掩人耳目的机簧奇巧,还送了我一本据说已经失传的秘籍,上面就有提起过这种类型的修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