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的。
宋然蹙眉,她检查了尸体身体上的各部位,可从外并无任何被物理打击的痕迹,不存在所谓因外伤而内脏破裂的可能。
她看的仔细,可身体之上确实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
她将视线又对准了死者面庞,四散的血液已经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所以死因还是集中在她的颅中。
七窍流血而亡,宋然心中无数的成因在脑中被筛选过滤,右手迅速朝她颅顶靠去,按压各处,检查头骨是否完好。
可奇怪的是,钱雪的颅骨并无任何软化或是有明显破损的地方,甚至头皮上都没有一丝外伤的痕迹。
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毫无征兆的死亡。
诅咒...
宋然脑中似有一道白光划过,她突然猜到一种可能,就算再匪夷所思,也只有一试了。
宋然手中银刀泛着冷光,她直接掰开死者口腔,沿着上颚软肉朝后划开。一股浓郁的血腥臭味扑鼻而来,站在一旁的唐晓生一瞬蹙起了眉头,不由自主朝后退去。
他素来体质极好,随着大人也见了不少‘大场面’,可这味道实在令他作呕,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小小一个姑娘竟还面不改色继续手中活计,而且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个小姑娘直接徒手伸进了尸体口腔之中,直到整只手都淹没其中后,开始在里面翻转,似乎是在摸索找寻着什么。
唐晓生的面孔随着宋然接下来的动作更加扭曲起来,只见后者缓缓朝外伸出右手,而她两指之间,一条近两寸的长条形态的物事被缓缓抽出。
那东西似还在蜷缩...
粘液夹杂着血液从那不知是何物的身上滑落,从尸体口腔处拉出极长的丝线,混合着浓郁的血腥臭味,唐晓生喉咙发紧,不少侍从直接干呕出声。
而在甲板角落一直被侍从看押的原身继母,也在这个场景中直接吐了出来。
宋然神色淡定,甚至眼眸中有一丝探寻到原因的欢喜,不自觉轻勾起唇角,习惯性的‘嗯哼’两声以示对自己的肯定。
贺庭萧全程看着,眸中渐渐泛起丝欣赏之意,可听见她那得意声时,竟一瞬将她错看成了那人,他瞬间冷了眸色,带着些萧杀之气道:“如何?”
“找出死因了。”宋然答道。
唐晓生赶紧平稳住神魂,上前查看。
侍从也赶紧替宋然准备了托盘和干净的水。
宋然正了正神色,一边将那物事洗净,一边回答道:“这是一种虫,一种可以寄宿在人体内获取营养物质的虫。”
刚刚还在蠕动的虫子此时已经没了反应,长条的身体已经彻底垂成了一条直线,宋然用清水将其洗净,露出乳白色的软皮。她将之放在托盘中,侍从将之呈给贺庭萧查看。
贺庭萧紧促着眉,眸色深沉。
宋然解释道:“这是一种双生虫,一卵双生,一雄一雌,雌虫喜潮湿温热之地,以吸食少量血液为生,一般寿命长于雄虫,雄虫存活时期雌虫不具备攻击行为,可一旦雄虫死亡,雌虫便会爆发出巨大的攻击性。”
宋然用银刀轻轻割开雌虫顶端一角,里头赫然是密密麻麻的尖刺。
“你们看它头顶尖端的突刺,这是感收到雄虫死亡后才会出现在皮肤之外的尖刺。也就是说,刚刚场地中有人杀死了雄虫让雌虫发狂完成了杀人。她确实可能是无名尸头案的帮凶之一,而她的死亡不过是主犯的杀人灭口。”
“你这疯丫头,可不要胡言乱语惹得全家遭殃!”那养母见宋然如此,立刻紧张起来,首先想到的是害怕她胡言乱语扰乱了官大人断案,谁能想到什么虫杀人,那东西可能就只是条寄生虫罢了。
这河边讨生活的,狗子肚里那东西多的是,她怀疑宋然是偷摸藏在手里了,现在不过是乱说一气。可她不要命自己还要呢,儿子还要娶媳妇,可不能被她害了。
贺庭萧蹙着眉挥了挥手,手下立刻堵了这婆子的嘴,将她押了下去。她挣扎着回身看向宋然,可后者并未抬眸看她一眼。
贺庭萧俯身朝那盘中物事看去,手中拿着短匕将虫子的尸身来回翻看了一遍。
“这是蛊,雌雄双生蛊。”贺庭萧收了匕首,淡淡道。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宋然,就在后者考虑该用什么说辞来解释自己知晓这些的原因时,贺庭萧却转身朝船舱而去,并未打算询问此事一般。
宋然轻松了口气。
“让船主来见我。”
说罢,他身形已然消失在舱内。
唐晓生看向宋然,眼神中钦佩之意藏都藏不住,他不自觉地带着丝尊敬示意她跟着,后者这才赶紧收拾起东西,和他一起朝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