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对顾惜桐做出的截肢手术耗费了将近半日的时间,而顾南亭就一直守候在旁边,等待着手术的结束。
大夫忙着为顾惜桐止血包扎好后,这才吩咐着侍卫在一旁观察,然后走出屋子。
“吱呀”一声,顾惜桐屋内的门被打开,大夫擦着脸上的汗水径直朝着顾南亭走了过来。
顾南亭一直低头沉思,神情凝重,听到开门的声响,立刻将着头向着大夫看过去,一下子迎了上去,
“大夫,怎么样?”顾南亭关切的问着大夫,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大夫再说出什么无力回天的话来。
“侯爷放心,小公子只要熬过这半日,就有救了。”大夫说的诚恳,手术后也有个风险期,只要顾惜桐熬过,那显然就是没有性命危险了。
听到大夫这样说着,顾南亭才放下心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顾南亭不得不感慨万千,这一日,总是在不停的做着抉择,让他这个父亲选择儿子的
生死大权,这样的抉择不能不被称之为煎熬。
“属下已经派人观察着小公子,有事会立刻通知我的。属下先行告退。”大夫说着,脸上也表现出疲乏来,这一日的救治,可就是不轻松,纵使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不休息的连续救治病人。
“好好,你先去休息,有事我再让人传唤你。”顾南亭连忙的附和着大夫,此刻儿子的性命还攥在大夫的手里,他哪里还敢摆什么侯爷的架子。
顾惜桐醒来的时候,俨然已经是到了后半夜,醒来一睁眼就感觉到口渴,迷糊的开口要水,“水,水…我要喝水。”
顾南亭一听到顾惜桐说话,立刻惊醒,赶忙的命令着侍卫倒水,服侍顾惜桐大口的喝下。
一连着喝下几杯水,顾惜桐这才恢复了一些精神,眼睛慢慢的睁开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顾南亭站在床边,顾惜桐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父亲…”顾惜桐声音微弱的开口,一下子就哽咽在喉。
想不到病重,在身边寸步不离的还是顾南亭这个父亲,顾惜桐眼睛泛上泪光,感动之余,更是想起了生母白氏。
若是白氏在,他的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光景了吧?顾惜桐用着手擦擦脸上的眼泪,这才发现,浑身上下竟然没有知觉。
“你先不要说话,感觉怎么样?”看着顾惜桐哭泣的样子,顾南亭更是感慨万千,小小年纪就从着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样的罪,也是没几个孩子能够抵得上了。
“父亲,我的手怎么没有知觉,发生什么事情了?”顾惜桐诧异的看着顾南亭,语气惊慌,努力的回想着先前的记忆,只是想起来,自己突然的发热,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想到这里,顾惜桐试着挪动一下双腿,这才发觉全身都没有了感觉,顾惜桐涌上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
“父亲,我浑身都没有知觉了,这是怎么回事?”顾惜桐惊慌,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更是胡乱的想要起身,向着身下看去。
“你先不要乱动,大夫刚刚为你救治完,你需要好好的休息,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度过危险期。”顾南亭脸上也不好看,忍了忍,还是决定将着事情暂时的瞒下,至于能够瞒多久,顾南亭也不敢保证。
如此明显的差别,顾惜桐一旦恢复知觉,想要发现事情并不困难,只是顾南亭实在是不愿意,成为第一个告知儿子这个残酷真相的人,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父亲,你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顾惜桐心思细腻,看到顾南亭语塞的样子,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觉得顾南亭有事情瞒着自己,焦急的问着顾南亭。
“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了,先躺好,休息要紧。”顾南亭忙着按住顾惜桐乱动的身体,对着他刚才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
“父亲,你告诉我啊,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现在会完全的没有知觉了?”顾惜桐眼睛里的泪水再一次涌了上来,眼神急切,近乎渴求的看着顾南亭。
“你的腿伤口过深,不小心引发感染,使得你突然高烧不退,大夫不得已,截去了你的腿…”顾南亭努力保持住冷静的情绪,将事情对顾惜桐道出,更是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是不可能接受的事实,更不用说顾惜桐一个孩子。
“啊…”顾惜桐奋力的挣扎着双手,想要起来一看究竟
,可是无奈,手上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双手才刚刚将着身子支撑起来,就再次瘫倒在床上。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起身,可是顾惜桐还是看到了残酷的现实,他的一条裤腿空荡荡的,里面显然已经没有了腿的支撑。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父亲,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的腿还在!”瘫倒在床的顾惜桐痛哭流涕,精神一下子崩溃,仿佛他的世界里阳光不在,天都塌了下来。
“桐儿,你听父亲说,父亲这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这样做,你就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