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宁国侯府,独孤尘便带着从顾卿云那儿拿来的药渣前往皇宫。
不过独孤尘并没有直接前往太医院,而是先去了太后那里。
太后近日心情烦躁的很,问其原因,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自己该多礼礼佛,不过宫里的老嬷嬷们都知道,能让太后烦心的,无它因,唯有逍遥王的婚事而已,这礼佛也不过是求着佛祖菩萨,赐个好姻缘。
说起来逍遥王,虽说是太后的小儿子,但是也已经二十有三了,若是平常人家的公子,此时,孩子都可以学武了,只有这逍遥王,应了自己的名号,是真真的逍遥快活,对婚事,只口未提,见天儿的游戏人间。
太后礼佛并不似后宫的妃子们,每日晨礼一下便可,是遵着佛家晨钟暮鼓的习俗,早晚各要诵上一部经的,只是不同于在佛门那般规矩森严,随着心愿的不同,有时是《阿弥陀经》有时是《大藏经》,当然,最常读的要数《无量寿经》了,只不过最近因着王爷的婚事,早晚读的都是
祈愿的《金刚经》。
这回儿正式秋天,虽是申时三刻,但是日头的光已经不足了,天气也凉飕的很,太后惯于此时礼佛念经。
这《金刚经》才读上一半儿,孙嬷嬷便来告知逍遥王来探望太后了。
这事儿要搁在平常,就算是皇上来访,也要等太后念完经,嬷嬷才会通报,但是逍遥王不同,一年见不上几会面儿就算了,太后又最是宠他,两相加叠,太后读经读到一般,便去见好不容易回来的逍遥王,便成了寻常。
起初,这事儿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也是小小的怄了那么一阵子气,奈何事已至此,生气只是徒增烦恼,于是皇上也就习惯了。
太后从佛堂出来,回到寝殿,只见逍遥王独孤尘,正坐在她那把梨木的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顿时便起了些小性子。
“怎的,逍遥王可下知道见见哀家这个娘亲了?”
独孤尘一听,便知晓了太后话语里的意思,连平常总是拿在手上的折扇都顾不得,急忙起身扶着太后,做到了上座。
“母后您这是哪里的话,儿臣只不过平日里忙了些,你瞧,我这一闲下来可不就来看您了。”
独孤尘话说的讨巧,太后虽然表面上仍有怨意,但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你忙?忙着养那花街柳巷的姑娘?”经念的久了,太后端起茶杯,小缀了一口。
“母后也知道我向来是个惜才的人,只不过是见着几个颇有才华的女子,投错了胎,入了红尘之地,我有些于心不忍罢了。”独孤尘说的很是理直气壮,不见丝毫该有的羞愧样子。
“就你会说。”说着,太后小小的白了独孤尘一眼,但是那一眼却不见什么鄙意,倒尽是宠溺“今日来我宫中是为何啊?”
“不为何,只是想母后了。”独孤尘拿起扇子,再次打开。
“你可不要常想哀家。”太后摇着头,一脸的嫌弃。
“为何?”独孤尘好奇的看向太后。
“你若真的是常想哀家,早就为哀家想子孙后代的事儿了,也不至于到今日,连个王妃都没有。”太后倒是个借
题发挥的好手。
但是有攻就有守,独孤尘摇着折扇,任然一副我自逍遥的样子道:“母后,有皇兄在,您的子孙后代还不够多啊?”
“那是皇上的子嗣,哀家要看的是你成家立业。”顿了顿,太后继续道“你也知晓,你生的晚,哀家如今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万一哪一天,哀家西去了,却还没见你成婚,你对得起哀家嘛?”
说着,太后开始哽咽了起来。
独孤尘无奈一笑:“我又不是皇兄,成婚这事啊,不急于一时,总要找个既能持家,又能与我琴瑟和鸣的人吧?”
“这要求倒也不高。”太后抹了抹那未见过的眼泪,很是同意道。独孤尘以为自己劝住了太后,笑的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我见礼部尚书家的长女就很不错,人长得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是很清秀。你爱读书,说起读书来,她《女诫》读的最好,可谓倒背如流,持家自然是不在话下,对于音律呢,她也是通晓一二,琴瑟和鸣,哀家想,应该不
成问题。
听到这儿,独孤尘算是彻底听不下去了,急忙道:“母后,我听孙嬷嬷说您《金刚经》尚且没有念完,这经没念完便去做其他事不好,所以,您还是先去念经。”
“那你呢?”太后问道。
“我刚想起府中有些事情,就不多叨扰您了,儿臣告辞了。”说着,独孤尘急忙行礼,退下了。
太后一看,知道独孤尘这是又在逃避婚事,但是自己又没办法那他如何,毕竟是亲生骨肉,总不可能派人强压着他去拜堂成亲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了一句:“这孩子。”便转身回了佛堂,继续礼佛了。
独孤尘从太后那儿出来已经是酉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