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边接受谢衍的伺候,一边唾弃自己不够坚定。
因也快被惯得习惯了,明毓便也就接了过来。
明毓抿了口温水,瞧向谢衍:“我说你真能躲得过吗?”
谢衍抿了抿唇:“我不想骗你,确实没有万分把握,但凡以身试险,都伴随着凶险。”
说着,他走到了小书架上,拿下了一个匣子。
拿着匣子走回到她的面前,打开后从中拿出了几张纸和一块木牌,再而递给她。
明毓皱着眉头接过,瞧了眼正面一个顾字的牌子。又翻开纸张查看,才知是契书和借据。
前者是合作买卖大食国香料的契书,后者是借了千两银子的借据。
契书上所示:顾家借了两千两给谢衍,期限为半年,不算利息。但顾家商行会囤积他的货物,以顾家商行的名义帮他出手,占两分利润。
“我与顾家的庶子曾一同在谢府的私塾念书,他这个人素来爱攀交,我们也算是认识。后来一同参加科举,我也因此与他往来过几回。此番便是约了他见面,聊了这买卖的事,他也想攒一些属于自
己的私产,便也就同意合作。”
明毓听他说得轻巧,但也深知借银子的事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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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信得过谢衍,把两千两借给他?
忽然间觉得,她的二百两好似也算不得什么。
他这两千两拿去购入了大食国的香料,按照翻的番数来看,起码能翻三四番。
明毓终于知道他为何敢说要把这院子买下了,赚了银钱后,他还真能买下。
她扬了扬牌子,问:“那这个牌子是怎么回事?”
谢衍应:“那是他压在我这儿的信物,等货物赚了,有契书有信物,他也赖不了账。”
谢衍:“我让顾家庶子不用一下子采购完大食国的香料,前期任其流了一批入市,让长安人对这香料有所了解的同时也在慢慢购入。最后才大批收购,虽然后期价格偏高了一些,但也能暴利。”
明毓微微歪头:“你往后就是不当官了,也完全可以从商的。”
谢衍摇头:“士工农商,从商地位不高,一般商户遇上个寻常衙差也要看人脸色,不成。”
明毓也是说说而已。
她复而又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那你给我这些东西算什么事?”
谢衍:“这是我给你的底气,我若有三长两短,你靠着这些钱财也能带着景煜好好的过下半生。”
明毓原本还算平和的情绪,被他这交代遗言般的话闹得顿时气从心头起,一怒之下把手上的牌子朝着他砸了过去:“我才不要你这钱财,你一出事我就离开这长安,找个人改嫁!”
谢衍接过要滑落的牌子,两步走了过来,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低垂下头,望向她。
明毓对上他的视线,好似在他一贯冷淡平静的眼海中看到了不同。
他那漆黑的眼底下,似有柔光。
不是错觉。
明毓心头有些许的发紧,她不由捏捏了捏手心,定定地望入他的眼底,想要找出伪装的痕迹。
可没有。
四目相对,气氛久违的温和。
谢衍也不知自己眸光渐柔。
他伸出手,把她额边的一绺发丝轻轻地挽到了耳后,指尖似不经意触碰到了她的耳廓,声音徐徐:“夫人,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护好我自己,护好你和景煜。为都有发生的可能性而安排好你和景煜的后路。”
他的话很是真挚。
无关浮于脸上表情变化,也无关语调变化,而是让人打心里觉得真挚。
明毓心微一颤,被他触碰过的肌肤,丝丝发麻。
她不敢再与他对视,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谢衍的眼神看似一潭死水,可再看,却好像是柔和的湖水,温柔的把人裹着在其中。
谢衍……越来越不同了。
他的不同,让她心不安,让她怕自己会再次陷进去,可更怕自己再次陷进去后,才发现他这些都是为了做个正常人而伪装
出来的。
“若我真出事了……你若想改嫁,那便改嫁吧。”
明毓眼睫微微一颤动,但随即又听他说:“若我平安无事,这事最好别再提,也别再想了,如此很不道德。”
……
刚刚微妙的心思,顿时被他这“不道德”的三个字给打破了。
明毓抬眸白了他一眼。
谢衍眸中的变化已然敛去,好似恢复了寻常。
他忽然问了个与现在沉重话题不符的话:“方才夫人在屋中与青鸾说了什么,怎笑得那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