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眼神颇有几分的意味深长。
好似在说——你这话,我便觉得不可信。
谢衍不语,平静自若地与她相视,没有半点躲闪。
明毓轻一哂,便转回了头。
她可不会在他那么张面瘫的脸上找说谎的痕迹,或找不同,大概没找着就先把自己的眼睛给看瞎了。
谢衍在她收回目光后,也就躺了下来,说:“我且先睡一会,你若觉得饿了,便唤我。”
一听到这个“饿”字,明毓心情顿时不好了,好像还真的被他说饿了,分明晚膳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
正要瞪他,却忽然见他睁开了双目看向她,把她看得一愣。
谢衍复而坐了起来,看着她说:“倒是忘了一件事还没与你说。”
“谢煊打马长安街,马忽然发狂,不仅撞伤了人,还把自己也摔到了病榻上。”
明毓还当他要说什么呢,她道:“我前两日听说了,还闹得挺大的。”
谢衍点头:“我仔细打听了一下,他往后虽依旧看着像个寻常人,但也只能算个纸糊的。
孙氏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不仅要顾谢煊的伤势,也要处理受伤和一些琐碎的赔偿,有的人伤得重,家人不依不饶,有够她烦心的了。”
“虽是如此,也只是还未能腾出手来折腾你,是以这些天你便装病在家中躺一躺,而我于情于理,还是得回去一趟。”
听到谢衍说要回谢府,明毓的眼皮子跳了跳,她面色凝沉了下来:“你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谢衍摇头:“孙氏便是不够聪明,也不至于在谢府动手。至于谢煊,他倒是想杀了我,可他如今还像瘫子一样躺在榻上,别说拿刀了,便是让他拿根针,都能叫唤得生不如死。”
谢衍与谢煊相处不多,但也了解他这个外弱且中干的性子和身体。
明毓一愣:“你还挺会讥讽人的。”
谢衍略一耸肩,随即又道:“还有,那马发疯的事,是妖道的人所为,目的是逼孙氏对我出手。”话语一顿,又补充道:“夫人且宽心,这些时日我会格外小心。”
明毓先是被他说的话惊到,震惊妖道的不择手段,狠毒。
听到他最后的话,却是白了他一眼:“谁关心你了,莫要太自以为是了。”
谢衍顺着她的话点头:“嗯,是我自以为是了,你没关心我。”
这话,明毓听着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抿了抿唇,挪开了目光后,还是道了声:“小心些。”
谢衍下颚微微一抬,唇角好似有一丝丝上扬的弧度:“我便知道,夫人是心软的。”
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嘴硬心软。
明毓不欲再搭理他,把书放到了床头,便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眸。
本已经聊得忘记了那么八分馋意,两分饿意,偏生谢衍不让她好好地睡上一个好觉。
“我吩咐青鸾擀了面,还温着鸡汤下面条,你若饿了,便与我说。”
明毓蓦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向谢衍,忍不住隔着两床被衾踹了他一脚,斩钉截铁的道:“我不吃。”
被瞪且被踹,还被凶了谢衍,有些莫名。虽不知为何被这么对待了,却莫名的有一丝丝轻快之意在心底蔓延。
他暗一琢磨,这丝轻快之意,或许也能成为……愉悦吧?
“饿了,就说。”他还是执意道。
明毓闭上眼,闭上嘴,不欲再与他说话。
但饥饿和口腹之欲,就好像是被他的话头打开了闸门,随着时辰流逝,没有按捺下去,反倒是汹涌而来。
她给更睡不着了。
明毓几乎欲哭。
半晌后,她才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我饿了。”
谢衍似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丝毫不意外,掀开被衾下了床榻,说:“我去吩咐。”
这个时辰还算早,下人还不至于就寝。
等鸡汤面条端来的时候,明毓几乎含泪地吃了整碗面,随之郑重与谢衍道:“大夫说孕中不能太补,若过补,胎儿会过大,易难产,所以往后你也别买那么多菜回来了。”
谢衍一怔,说:“我问过大夫,他说寻常吃食不会,补品倒是不能进补得太多。”
明毓脸色稍沉:“反正你别买了,就是要买,也买一些用的,别尽是买吃的。”
平日里暮食都是三菜一汤,可架不住谢衍总是买菜回来让春瑛做。放着过夜又不新鲜了,那也只能做了。
谢衍明白这做得不合她心意。
丁胥所建议,好似行得通,好似又行不通。
他点了头:“应你便是。”
明毓这才放心地喝完最后一口汤,然后上榻就寝。饱腹且过了嘴瘾后,很快就入睡了。
谢衍走到床边,弯腰给她掖了掖被衾,瞧着她